琳衣惊讶地嘴角微张,愕然的看着王妃,“王妃陪嫁的那些仆佣的月银,不需侯府支付,而是由王妃自己的私房里拿出?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神色在一霎间就变了几变,“好个王妃!为了保护自己带来的那些仆佣,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既然不领取侯府的月银,自然就不属于侯府之人,无需受到侯府的管束。侯府的主子们即使找到了他们的错处,也无权制裁他们。否则打伤两个下人,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一场风波来。想不到王妃年纪不大,见识非凡,手段一流。难怪侯爷会落入她的算计。”
琳衣的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王妃的提议并不过分,自己犯不着去难为她。若是自己此时不同意,只怕王妃立马便会找上侯爷。那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若是王妃生气拿自己当对手,恐怕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琳衣一点也不想与王妃为敌,她自忖自己不是王妃的对手,王妃年纪不大,却言谈举止有度,沉稳老练,想来一定是个有主意的人儿。她既然今日这般郑重其事的提出,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又何必去讨这个嫌呢。想到这里,琳衣笑盈盈地望着轻眉,说道,“王妃,您尽管放心,我回去就打发人去办这事。最晚明日下午便会给您答复。您看这样行吗?”
杨轻眉回眸间,从琳衣的眼睛中看到了然。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这样甚好。琳衣,那我就等着你的回信。”轻眉知道琳衣今日来此并不单是请安,她还有事要找自己,只是琳衣自己不挑明。她也就只能假装一切都不知道了。
琳衣是个心细,想得远的人儿,虽然平日里话语不多,不太爱与人闲聊说话,但在处置事情上尚能设想周全。她喝了两口茶后,便惦记起自己来此的任务还未完成,“这两件事究竟该如何说出,才能不惹恼王妃?如今自己当家主事,若是有事不依例处置,定会导致府邸上下不安,更会引起老夫人的嫉恨。更可怕的是日后府邸中人会上行下效,长此以往将难以管束。”想到这里,琳衣咬了咬牙,“无论如何,都必须问清楚王妃的意思。”她咳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王妃,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妾身有件事情不知该如何处理,想向王妃讨教。”
杨轻眉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脱离侯府,至少这三年内还必须留在侯府生活。所以她不能将侯府中人都给得罪了,至少要找几个同盟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最佳的同盟军人选便是曹琳衣。在轻眉看来,曹琳衣此人心地善良,居心仁厚,却并不软弱可欺——懦弱的性子怎么可以掌管侯府事务呢?因此轻眉打算给琳衣一个面子,留下一个号印象。至少使她不会厌恶自己。不然的话,今后她在侯府中将陷入四面楚歌之状态。轻眉望着琳衣,态度温和的说道,“在我这里, 琳衣你不必如此拘礼。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琳衣欠了欠身子,望着轻眉认真的说道,“王妃,若是妾身话语之有错,王妃教妾身便是,只是不要恼了妾身。”不管怎么说,面对这位年纪不大的王妃,琳衣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她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些细细的汗水。
轻眉听得挑了挑眉,轻轻扫了一眼琳衣,抿嘴笑了一下,说道,“琳衣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同我不必拘束客气。”
“看来王妃心情尚好……”琳衣一面动着心思,一面淡淡的笑道,“是这样的。……夏苑馨姨娘身边的大丫头红儿到膳房传膳,把灶上正给王妃炖的一锅汤打翻了……。”琳衣不只是将红儿打翻东西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边,还把红棠打了红儿,并将她捆绑在膳房后院树上,也一五一十的详细告知。
杨轻眉只是静静的坐着听她叙述,并不接话。琳衣停顿了一会,只能继续说下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红儿冒犯王妃必须受到惩处。……不过,红儿是馨姨娘身边的人,若是处置重了,恐引起馨姨娘……老夫人不满。所以……妾身打算给予红儿杖责二十的处罚。”说到此处琳衣对上首的轻眉欠身道,“王妃以为如何?”
杨轻眉听得眉头几乎忍不住挑一挑,心中忍不住要冷冷一笑。但却沉住气没有出声答话。她取了茶盏到手上却不吃茶只是把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曹琳衣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置此事:将那丫头杖责二十算是处罚了?怕老夫人、馨姨娘不满,从轻处罚那个丫头。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事情了结。这样的处置岂能服众?若是依从曹琳衣的提议,只怕是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点威信都将被毁于一旦,日后更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话当回事,‘兰苑’将永无宁日。这个曹琳衣,她究竟是真的心地善良,居心仁厚,不忍心重罚下人呢,还是在与自己玩心计?轻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琳衣一眼,心中还在转着另外一个念头,“也许她真的就是一典型的“东郭先生”老好人。不然为什么曹琳衣作为刘郧的夫人,主理府邸事务多年。却被入府不到一年的刘老夫人轻而易举的夺取了权力,时时受制于人。”
“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事绝对不能按照曹琳衣的提议处置。定要借此事好好立威才是。”想到这里,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