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晓梅正和朱红追问冯兰,昨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忽然身后有人叫了声“晓梅”,因声音有些陌生,忙回头看去。见竟是前天在唐家门口见过的老太太,正眼蕴泪花地看着她。
忙站起来拘谨道:“您好,您这是怎么啦?”
唐景岚上前一手握着爱晓梅的手,一手抚摸她的脸颊。她这个动作,把爱晓梅惊得直往后退。
警觉道:“阿姨,您这是…”
唐景岚的泪水已经漫出眼眶,直挂双颊。
颤抖着声音道:“好孩子,和你爸爸长得真像。我们娘俩说会话好吗?”
不待爱晓梅有所反应,白一川就抢道:“唐阿姨,晓梅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您老就别多事了。”
唐景岚听他这么说,脸色一肃,冷声道:“别说是未婚妻,就是已经嫁给你了。我难道还不能和自己侄女说话?我们可是世交。”
见她这样说法,爱晓梅忙止住还欲分说的白一川。又让冯兰和朱红把白一川先带出去。
朱红不放心,低声道:“我们就在门外,有啥事嗓门大点就成。”
爱晓梅笑着摇摇头,见冯兰和朱红把白一川拖出去了。
才对唐景岚笑道:“是唐阿姨吧!您请坐。我给您倒杯茶,咱们慢慢说。”
唐景岚点点头。看着爱晓梅的面容,不舍得移开眼。心中爱怜横生。
爱晓梅倒好茶后,笑道:“唐阿姨,您对我爸爸很熟悉吧?我爸从不跟我们提他年轻时的事。您今天就和我好好说说,也让我知道我家的历史。”
说着给唐景岚递了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脸上的泪水。哪知道唐景岚本停下泪水,又哗哗地流下来。嘴里呜咽出声。
爱晓梅忙劝道:“阿姨,您这是怎么啦?”
唐景岚呜咽道:“一说起你爸,我就止不住辛酸。你爸过得苦啊!我对不起他,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
说着更控制不了,哭声更大了。门外的朱红和冯兰正在听壁角。本来听了里面的哭声,朱红就想冲进去,幸好被冯兰拽住。现在听了这话,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可能和爱晓梅的爸爸有私情。作为晚辈,她们是不能再听了。
忙退了开去,坐到会客区叹道:“可真让人想不到,唐家和爱姐家竟有这么深的渊源。”
见白一川脸色铁青得可怕,忙安慰道:“白总,你也别担心。她们只是在叙叙旧情,那个唐阿姨在和爱姐说爱伯伯当年的事。”
白一川攥紧了拳头,仍青着个脸一言不发。
吕薇奇道:“唐家当年曾在b市住过,晓梅是b市人吗?”
冯兰解释道:“爱伯伯是b市人,还是晚清时的贵族。只是后来下放到了东北。想来唐家在b市时,爱伯伯还没离开。”
吕薇叹道:“这里面竟有这么多隐情,一时哪能撇得清。怕有得纠缠的。”说着同情地看了白一川一眼。
里面的唐景岚在爱晓梅柔声地劝慰下,渐渐停止了哭泣。
拿纸巾擦拭着眼泪,痛声道:“我找了好多年,就是没有音信。我是前天才知道你爸爸已经去了。这两天可让我掉了不少眼泪。现在当着他亲人的面哭一回,也算了了我的心愿。”
爱晓梅小心翼翼道:“唐阿姨,您和我爸爸关系很要好吧?怎么不见我爸爸提起您?”
唐景岚捂着胸口,点了点头。声音飘忽道:“你爸爸怕是再也不愿想起我。我、我当年做错了事,伤了他的心。”
见爱晓梅面露迷茫之色,艰难道:“你爷爷是因我去世的,你爸爸恨我是应当的。”
见她这副神情,爱晓梅忙劝道:“阿姨,您就别再自责了。我爷爷去世,是因他老人家大限到了,和您没什么关系。这里面的事,我虽不能和您明说。但在这一点,您就把心放下吧!真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就是忘不了。那天走时,我在车里看着他的萧瑟神情,我的心都碎了。想到他以后一个人跟浮萍似得,我这些年…”唐景岚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爱晓梅忙安抚道:“阿姨,您就别难过了。实话告诉您吧!我爸爸这辈子过得很幸福。他是个胸怀开阔的人,事情过去,也就淡然了。我虽不知道详情如何。可您还这样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再说连我爸爸都去世五年多了。”
正悲伤难以抑制的唐景岚,停下抖动的双肩。
惊愕道:“你爸爸过得很幸福?”
爱晓梅重重地点点头,柔声道:“我爸妈虽平时也拌嘴吵闹,但他俩就是世间寻常夫妻。表面上怄气,背地里蜜里调油。谁也离不开谁。从我记事起,我爸爸就没断过笑容。被我妈指使也心甘情愿,都乐乐呵呵的。”
唐景岚惊道:“你妈竟指使他。你爸谪仙样的人物,怎好下得了手?”
爱晓梅笑道:“我爸啥活都干,天天被我妈支使得团团转,也乐此不疲。打是亲,骂是爱。我爸妈一辈子都这般过来的,他们过得很幸福。”
“这样还能幸福?”唐景岚喃喃道。
见她似不相信,爱晓梅柔声道:“平常百姓过日子什么样,我爸妈就什么样。我爸爸很满足那样的生活,从没抱怨过。说出来怕您不信,我瞧着我爸就喜欢被我妈凶。”
爱晓梅见唐景岚神情呆滞,心想今天怕也说不上什么。惦记外面还有一帮人在等,不想再把话题扯远。
明知道唐彭暂时不会醒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姨,唐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