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大殿前,众大臣亲眼见到张献被太监总管请走,心里那个滋味啊。
这张献,明显要有成为新帝跟前红人的,他们不敢得罪,打算先观望一阵子再说,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起来,还是和之前的大臣一样的下场。但是,参考吕德胜在康成帝生前多年来长久不衰的上位史,估计这张献怕是没那么容易倒。
接着,他们一起对吕德胜怒目而视,天杀的吕德胜!你不是说不收弟子也不指点别人的吗?你敢说这张献不是你教出来的?你要不要脸了?
左安民一系的官员则是捶胸顿足,左大人啊,你怎么今天出城办事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就不在这么一天,家就被人偷啦,天杀的吕德胜!
看到张献顺利上位,吕德胜很高兴,心想,写给宝贝闺女的信不知道她收到没?
恭亲王依旧是老好人,他和吕德胜招呼,“吕大人,这是回家呢?”
“不回家。”
哟,缩头乌龟伸头啦?吕德胜现在基本都不上朝了,成天龟缩在家里,别人轻易约不出来人。
“不回家啊,那吕大人打算去哪?”
“去明月酒楼一趟。”
明月酒楼,前身乃鸿升酒楼,因当初的辩论擂台赛而名声大噪,后来谢赵两家倒台,鸿升酒楼也易主了,新主人嫌弃它原先名字晦气,就将之改成了明月酒楼。
.
吕德胜倒是挺喜欢来这酒楼的,一切只因他家有几道招牌他夫人极为喜欢。
同僚中人,其中一御史许跃,见他如此悠闲,忍不住对他酸道,“你要不是有个好闺女,早就给先帝伴驾去了。”
吕德胜扫了他一眼,“你说得太对了,我没有本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许跃被他那话噎得心头一梗。
其他大臣不虞地朝许跃看了一眼,会不会说话?你这是骂他吗?你这是在夸他!人生有两大快,其一是功成名就,其二是后继有人。他们再想想家里的不孝子孙,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被诸位大人瞪了眼的许跃,哼了一下吕德胜,“你女儿再厉害,还不是被流放了,女眷身娇体弱,可别千万死在流放路上才好。”
这话惹怒了吕德胜,本来,他今天心情好,懒得搭理某些玩意的。但是,对方咒他闺女,就不能这么算了。
吕德胜睨了许跃一眼,认出他来了,之前顾命大臣沈碗将他带来,想让自己教教他,然后自己拒绝了。
这人现在酸了吧唧的样子,怕不是记恨之前的事?
“你叫许跃?他们说你和我有点相像?想让我教导一二?”
许跃涨红了脸。
“我呸,看你这副两颊瘦削、尖嘴猴腮、无福无德的模样,和我哪里像了?晦气玩意!以后休与老子相提并论!否则,见你一次骂你一次!”吕德胜一副嫌弃不行的样子。
众臣:来了来了,久违的毒嘴,又重出江湖了。
“你——”许跃被骂得脸色青紫青紫的,他看向吕德胜,想拿他外貌说事,却发现这小老头长得确实比他周正,样貌上挑不出毛病,那就攻击他品行!
“吕德胜,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先帝驾崩之后,你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连头都不敢冒,得意什么?”老东西,还看不上他?
吕德胜给了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他就苟怎么啦?
“就冲你这拜师不成就诋毁的做法,便是学出来了,也是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货色。幸亏老夫火眼精睛,拒绝了你,什么玩意儿。”
许跃被他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这话相当于定性了,品性问题,太严重了。他朝周围的同僚看去,同僚一个个避开了他的目光。
吕德胜说完,再看一眼周围,同僚们一个个移开眼,他甚至还发现有人偷笑……
吕德胜心中哼哼,别以为他这段时间不出门,就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觉得他吕德胜是胆小鬼呗。
他听闺女指挥怎么啦?听媳妇的话怎么啦?她们说得对,他就听。
在吕德胜看来,他们才叫真可怜,一辈子操心这操心那,凡事亲力亲为,一把年纪了,还得操心下面的不肖子孙!
想到这,他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江州
谢赵两家人,徒步走了将近两个月,终于进入江州地界,江州再过去,就是岭南了。
这日,谢湛召集了谢赵两家的核心成员,开了个会议。谢家这边,有谢潜、谢渊等族老以及谢楠、谢栢等新生代核心成员。赵家这边主要以赵文宽以及赵明楼三兄弟等墒系为主。
就在这时,莫刚莫押司一脸凝重地找到谢湛,“不能再死人了。”
迄今,还没到岭南,他们这一行押司加差役已经没了八个人,损耗太大了。
如果再无缘无故地死人,他回去也不好交待的。
谢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麻烦莫兄了。”
莫刚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回到押司差役的队伍后,目光还时不时地朝谢湛他们那个方向看去。
这一幕被另一个姓肖的押司看在眼里,对方嗤笑一声,便去休息了。
谢湛在莫刚的配合下,找了一个机会,和幸存的谢氏族人做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谢湛看着族人们一张张麻木没有什么神采的脸,低沉的嗓音响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作为家主不得不说,从天曦二十九腊月十八到接下来的几年,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