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吕德胜指着自己,“当山长?”
吕颂梨认真地点头。
“不行不行。闺女,你太看得你爹了。”吕德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他虽然经常霍霍同僚,但一般不祸害晚辈,“咱不能误人子弟啊。”
最主要的是,吕德胜摸着良心说,自己会的那点本事,不是正经本事。
吕颂梨失笑,“爹,你太低估你在读书人里的影响了。”
吕德胜还是摇头,最重要的是,现在当一个县令都那么忙,接下来,他又当郡守又当山长,会忙死去吧?
“爹,你先听我说嘛。”
吕德胜很想说,他不听。
但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老妻,他缩了缩脖子,“那你说说?”
“荣誉山长的意思呢,是你只在书院挂一个名字,不用你干活的。偶尔有些重要的场合,你去露一露脸,讲一讲话就行。”
吕德胜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听起来这活不重,感觉可以干。
蒋氏:“这活不难,听起来挺轻松的。”
吕德胜懂了,他瞅了宝贝闺女一眼,“你是懂怎么用爹的。”
吕颂梨失笑,她要做的事很大,确实有点费爹。
吕颂梨狗腿地上前,给他捏肩,“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咱们两家还有甜水村的族人们都靠你啦。”
吕德胜安心地享受着闺女的按捏,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啧啧,这个家没有他可怎么办哟。
但他还是没松口,他想多享受一会。
“爹,难道您不想在辽东郡干出了一番事业来,啪啪打长安那帮人的脸吗?”
吕颂梨已经知道了,她爹离开之时,长安城的官员们敲锣打鼓欢送一事,她听到的时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提他们!晦气!”提起这事,吕德胜鼻子都要气歪了。
请将不如激将,吕德胜瞬间坐直了身子,“你先别按了,来,说说你的书院要怎么办?是怎么样一个章程?”
“爹,建一所书院是势在必行的。甜水村有将近四五十的孩子,那么多人追随咱们,咱们总不能不给人家的孩子找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子。另外就是,要经营好辽东郡,需要不少人才。这人才最好是由我们自己来培养比较好。”
办书院,是吕颂梨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俗话说,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要发展辽东郡,乃至更大的版图,需要人才。而他们所处之地,乃大黎最边缘之地,本就不是人才愿意青睐的地方。
这是辽东郡的弊端。
事物都有两面性,她当初推测到秦家的流放地会是平州一带的时候,便任由他们将秦家发配到这边来。
她选择辽东郡,就是看重它的地理优势,天高皇帝远,天子不重视这一点。这会,就不能嫌弃它因为不是大黎腹地,对人才的吸引力差这一点弊端。
还是那句话,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办法总比问题多嘛。
一旁的吕明志说道,“二姐,不是我泼你冷水,建一所书院,在辽东郡是没有优势的。”
“谁说没有优势?”对于弟弟的质疑,吕颂梨没有生气,有质疑就证明他开始思考了,是好事。
“咱爹好歹也是三绝碑上与三大山长齐名的一员,又不比张雍、陈定淮、姜九清三位山长差。咱们新书院,不求能与万松、白鹿、嵩山三大书院齐名,但办成一所特色的标志性书院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建书院,就是为了培养各式各样的技术性人才,最好是一出来就能顶用的,而非培养做官的读书人。
她说要建一所书院,其实说是一所技校更合适。
吕颂梨一如既往地现实。
吕颂梨和他们说了一下,对所建书院的定位。
吕明志还是觉得难,“二姐,就算是这样,也很难的。首先没有夫了,其次是没有生源。”
辽东郡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识字的人少,私塾很少,县学府学都稀稀拉拉的。还有,辽东郡挺穷的,不如中原腹地富庶,读得起书的人也少。怎么看都觉得没搞头。
吕颂梨知道很难。
但她相信,夫子会有的,就在这一波即将到来的僵尸,不,人才里。
这一波投怀送抱的人才,肯定是那种行动力执行力强的人,骨子应该还有潜藏着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循规蹈矩的人才暂时不会动身的。
这就很符合她技校的夫子画像嘛。
话说回来,如今的辽东郡靠着她爹的名声,也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人才前来。
吕颂梨就是觉得,光这一个吸引力,明显是不够的,才决定办书院的。
谁让侯城位于大黎最东北的地带,人才贤才要过来,得途经很多地方。这一路,肯定会有人截胡他们的人的。
吕颂梨从来不小看别人,聪明的主政者明白人才的重要性,都看重人才,难得有人才路经自己家门,不试图捞一捞才怪。
有那目标不够明确的,走着走着,就被乱花迷住了眼睛,在别处住下了,也是有的。
故而,饵料得放足了,仇恨必须给她拉死了,啊,不对,是吸引力给她拉足了,然后一直吸引着鱼儿才行。
他们既然已经关注到了她爹,也就是将目光落在侯城落在辽东郡上面了。
吕颂梨决定搞出大动静,加强关注,才能让他们不迷路。
吕颂梨饱含笑意的目光落在她弟弟吕明志身上。
“二姐,你有事直说,你这样,弟弟心里毛毛的。”吕明志感觉自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