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定定看着陆淑怡道:“那你觉得他们安家突然要用这么一大笔银子,会是什么目的?”
点到即止就好,所以陆淑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就不好瞎猜了,我真猜不出来。”
陆老太太倒也没有再追问别的,只是对她说道:“从明儿开始,晚膳你就跟着我用吧。”
陆淑怡确实是块璞玉,她得好好培养培养,培养的出色,将来就能嫁的很好,嫁的好了,对陆家也是助力。
陆淑怡心知肚明,仍乖巧的点了点头,告退而去。
她在二门上等了许久,墨菊才带着福儿进了府。
福儿看上去比离府的时候清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原本白皙水灵的皮肤蜡黄蜡黄的,两颊上的肉都凹陷下去了,露出了大大的颧骨。
她一见陆淑怡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哭道:“三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太太。可是奴婢若是不按照安姨娘说的做,奴婢的弟弟可能就会死,奴婢也是不得已啊……”
她哭的抬不起头,两个肩膀不停抖动,足可见她内心有多煎熬。
“她已经哭了一路了……”墨菊无奈的叹了一声。
陆淑怡心中感慨,也不拉她,只说道:“这些话你应该去和我母亲说。自打她知道是你背叛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信任身边的人。”
福儿听后痛哭流涕,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哽咽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可以,奴婢愿意用这条命去弥补过失。”
墨菊心有不忍。小声在陆淑怡耳侧道:“这一年多她日子也过的着实煎熬,良心上过不去,人都瘦了好几圈了……”
自己做的孽,苦果自然要自己吞下去。
陆淑怡拢一拢衣袖,淡淡道:“那你跟着我去见见我母亲吧,毕竟你服侍了她一场,你纵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她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福儿听了这话哭的越发不能自已。愧疚的恨不得即刻就自己了断了自己。
陆淑怡让墨菊搀着她,一路去了香榭院。
彼时,香榭院里已是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争执。
陆淑芳听闻陆二老爷要将她禁足。而且以后都不得出门,她自是不服,当场顶撞陆二老爷。
还发狠道:“你不配当我父亲,你也从未将我当过你的女儿。在你眼睛里。我永远也比不上陆淑怡比不上陆淑静。”
这样的言辞气的陆二老爷几乎吐血。
在他眼里,无论是庶出还是嫡出。都是他的骨血,他从未偏心过谁,也未偏袒过谁。
可即便如此,到头来还是落了埋怨。
吴氏皱眉安慰:“她还是个孩子……”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就是想看我娘死,看我死吗?”陆淑芳满眼都是恨意,一双眼睛仿佛要噬人一般。冷冷笑道:“如今我娘被你们丢到田庄子里生不如死,我又要被你们软禁。你应该满意才对呀。”
吴氏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痛无比。
陆二老爷对陆淑芳仅有的一丝丝愧疚和仁慈,也被陆淑芳这一句一句冷冰冰的话消耗殆尽。
最后他干脆让人重新堵上陆淑芳的嘴,直接丢到她房里去,又命人看守,发了狠话道:“谁都不许进去看她,一日三餐,只准太太身边的人送进去,旁人一概不许进去。”又道:“若她要寻死,谁都不许拦着,让她死,我陆云笙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要死便死,我不拦着。”
陆二老爷对孩子从未如此发火,这是第一次。
一个孩子若是不懂得感恩和尊重,心里只有恨,这样的孩子就太可怕了。
他必须对陆淑芳狠,好早些遏制她身上的戾气。
“她还是个孩子,您这样会不会……”吴氏虽然受了委屈,然而还是不忍心陆淑芳落此下场,想劝劝陆二老爷。
不曾想却被陆二老爷一口打断:“这次谁也别劝我,子不教父之过,她成了今日的样子,也怪我素日里管教不严。”他一脸悲戚道:“时至今日,我很后悔,我不想让这种后悔延续到以后的日子里。”
吴氏默默不言语。
“所以……以后你多费费心。”陆二老爷抱歉的看着吴氏,心疼道:“又让你受委屈了。”
吴氏叹气,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一想到七丫头变成这样,我就心痛。”
陆二老爷也很无奈。
但是事已至此,再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尽力补救。
两人长吁短叹一番,吴氏就问起了安家的情况。
陆二老爷也不好隐瞒,便将安之远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道与了吴氏。
吴氏听后大惊,张大了嘴巴道:“十万两?这……他们也太敢要了吧?”
“是啊,我也没料想到安家会拿何家兄妹的清白做筏子。”陆二老爷皱着眉头吐了一口浊气,沉声道:“安之远一开口就要大嫂十万两银子,以大嫂的实力,十万两并不在话下,可是这口气却难以咽下去。”
吴氏点了点头,她猛然问道:“只是安家好端端的,为何一下子要十万两银子?难道他们家遇上了什么难事?”
“这……”陆二老爷眉头皱成了川字,说道:“这我倒是没想到。”他慌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找母亲说说去,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呢。”
陆二老爷起身就走。
吴氏忙派人拿了手炉跟了上去。
陆二老爷前脚走,陆淑怡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