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柴秀娥和陆淑静回去以后,她才坐在床榻边上小声安慰陆淑怡道:“我知道你是怕苏家表少爷知道了你和霍二公子的事情后会难以接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选择了一个,就必然会伤害到另外一个,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陆淑怡自然懂这些道理。
活了两世,她要是连这个都不懂,那就真是白活了。
然而人就是这样,越是懂,越是明白,心里就越是放不下……
她身子往后靠了靠,许久才道:“我和霍二公子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说一个字,知道了吗?”
墨菊了然的点了点头。
陆淑怡躺在枕头上睡不着,后来吴氏来看了她一次,见她没事就回去了。
再后来陆淑琪来找她。
陆淑琪脸色很不好看,眼睛红红的,全然没有方才席面初始时候的明媚娇艳。
陆淑怡知道她有话要说,就让墨菊退下了。
屋里的琉璃灯照的陆淑琪的脸色一阵阵发白,她木木的坐在了床榻上,定定看着陆淑怡,声音哀怨道:“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你什么都不做,结果你却什么都有了。而我,做了那么多,却连我最想要的都得不到……”
她觉得太伤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打在了衣裳上。
陆淑怡唯有叹气。
有些事情又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比如人的心……
所以她淡淡道:“你在我这里哭也没有任何用处,我能左右我自己的事情,我也能尽力不去和文表哥接触,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心我无法左右。”
陆淑琪听了这话哭的更加厉害了,这也是她到了现在才认清楚的事实。
她一直觉得只要她努力对苏子文好,苏子文就有可能会对她另眼相看,但是她错了,错的太离谱太离谱。
事实和她想象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所以我才觉得绝望,我才觉得无助,我才想哭。”陆淑琪抽泣着。声音呜呜咽咽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陆淑怡也不想再劝,只由着她哭,由着她发泄。
人长大总是在一夕之间。执念也只有自己能解,所以这种时候即便她口吐莲花的劝陆淑琪,她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唯有她自己真的走出来,才能放下现在执念的一切。
她身子往后靠了靠。就那么看着陆淑琪哭。
陆淑琪哭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帕子都湿透了。她才渐渐止住了泪水。
她红着眼睛道:“你怎么都不劝我?”
陆淑怡无奈摇头:“我劝你你能听我的吗?”
陆淑琪默默不语,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那你和那个白先生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文表哥?”
陆淑怡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反正不能是现在。明天他就要去保定府参加春闱了,我不想他心里又有任何的不痛快。”
陆淑琪横了她一眼,道:“算你还有些良心。”她叹气道:“大约姑母也知道文表哥喜欢你吧。你方才在席上刚走了没多久,姑母就把表哥带去书房收拾东西了。许是怕席面上有人提及你和白先生的婚事吧。”
陆昭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陆淑怡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又马上安心了。
只要有陆昭萍在,那么她就一定不会让苏子文知道她和白先生之间的事情的。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陆淑琪又发了很多牢骚,直到嗓子沙哑的实在无法说话了,她才打算离开。
陆淑怡就指着她的眼睛道:“眼睛都肿了,你明天怎么去何家?”
她叹一口气,唤了墨菊过来,吩咐她去找苏良玉要两个煮好的鸡蛋过来,就说她想吃。
墨菊去了,很快就拿来了两个煮鸡蛋。
陆淑琪用煮鸡蛋敷了敷眼睛,直到消肿了,她才回去。
彼时,苏良玉却在柴秀娥的房中陪着柴秀娥说话。
两个女孩子都是性子沉稳安静的女孩子,遇到一起也算是性格相投,说话也很自然。
苏良玉问起了柴秀娥为什么会忽然住到了陆家。
柴秀娥只说自己是去养病的,具体原因也不明说。
苏良玉很体贴,知道她可能有难言之隐,因此也不追问,只细声细气的说道:“三表姐是个性格开朗的人,你在她那里住一定很开心吧?”
说起陆淑怡,柴秀娥的话就多了,她点头:“是啊,她对我很好,有什么都给我留一份。”
“……还有,她早上起来还打拳呢,你知道吗?”
苏良玉睁大了眼睛:“她还打拳?”
“对呀,她还叫着我一起打。”苏良玉眼里头是对陆淑怡的崇拜,道:“你不知道,打拳还真的管用,我住了几个月,身上的毛病全没了,体质也比从前好了很多。”
苏良玉点了点头:“这我能看出来,三年前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脸色很不好看。”
柴秀娥眼神一黯,淡淡道:“那次我病的特别厉害,吃了好多药都不管用,哥哥听说慈光寺的大师给的符水很灵验,就带着我去寺里求,谁知道竟然在凉亭里碰到了你……”
她微微一笑,道:“当时我看你穿的华贵,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你又那么矜持,宁愿淋雨都不肯和我哥哥在同一个亭子里避雨。”
苏良玉红了脸。
她的家教不允许她那么做。
她喃喃道:“其实我还欠你和你哥哥一句谢谢,当时我走的太匆忙,而你哥哥又不知道躲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