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行为几乎要让人疯掉,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颅骨被扯下来,捧在骷髅的双手里递到他眼前。路透斯颤抖着,他再也不想回想的那一幕,每每想起来就让人痛不欲生,如入深渊,水火煎熬。

“这样活着么?”骷髅的头颅动了动,吐出来这样一句话。银发教皇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美丽的皮囊,唯余下一身干枯的骨架,可怖而阴森。

那双挚爱的蓝眸再也不复昔日,只有两个空空荡荡的洞窝,似乎是张开大口,无情地嘲笑他的天真与愚蠢。

视线完全被诡异的头骨所占满,路透斯面庞惨白到无一丝血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喉间蓦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

随光乐端起自己的头颅,再度按回到颈骨上。他不愿再纠缠这一点,他还记得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于是他退后一步,道:“……我不想和你再说这么多,我只想问你,黑暗天灾,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布列尔说他想召唤的人就是路透斯,因为或许只有路透斯才能够找到解决黑暗天灾和魔法风暴的方法,忍不住就觉得好笑起来。他自己不就是路透斯吗?还待在他身边,骗了他那么久。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说不定他将自己的记忆与圣光给封印了起来,然后假装成布列尔,在翡冷翠内生活。哈,反正他现在,是路透斯了。

胸中岩浆般翻滚的情绪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瞬时间完完全全冷却。路透斯脑中一阵晕眩,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嘴边却勾起惨然的弧度。

最无可回避的问题终于被抛出。

——他的惩罚已然来到。

随光乐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青年,路透斯沉默如雕塑。他不信路透斯不会知道黑暗天灾的缘由,大陆上的魔法文明发展了这么多年,没有理由第七纪元末期元素风暴才产生。

“……因为你死了,那是光明神施加的惩罚。”沉默良久,路透斯终于低声回答。

“我不信以前没有这种事情,路透斯,翡冷翠里没有永生不死的教皇——”他毫不犹豫地提出质疑,而就在话语落地的刹那,路透斯半抬着的脸刹那间煞白,扣在他脚边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要将手下的砖石震碎。

“因为,是我……将你送上了断头台啊。”

仿佛不过是短短一个瞬间,又似乎已有千万年般遥远。路透斯跪在他的脚边,终于艰涩地从嗓子里逼出来这句话。

随光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路透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更远,一时间心脏痛如刀割,每一根骨头都在发颤。

那样遥远而被尘封起的过往,时常在噩梦里重现,惊醒时全身血液都猝然冰冷。多年以后终于得见故人,一字一字,心脏如在滴血。

圣光之子唯一的守护骑士亲手将他送上了断头台,亵渎者的行为最终引来了光明神的愤怒。

自路透斯自囚于黑暗之塔后,神罚就降临于世。

末日天灾。

究竟是他愚蠢到了什么地步,才被那粗陋的伪装遮住了双眼。真相曾经触手可及,却硬生生的,被他亲手推向了遥不可及的彼岸。

那朵白蔷薇曾经悄悄地盛开在他的手边,然后又因为他的愚昧与无知,再度凋谢。

“抱歉,阿尔兰……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无边的悔意宛如利剑,将胸腔劈得破碎。重复的呢喃只能一遍再一遍的加深痛楚。

这是他的罪孽。

背叛者,不敬,渎神。

……

那些猜测被全数证实,然而心中却殊无喜悦之意,脚边青年嘶哑的忏悔似乎也不能激起心中半分涟漪。他的善良与宽容似乎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消磨里消耗殆尽,时到今日,只剩下疲惫与茫然。

唯一亲自将死亡带给他的人。

“……黑暗天灾的起因我不想再听。”他勉强开口,“但是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你必须自己承担。”

“……我知道。”阿尔兰,这都是我的过错。

“那么,你知道解决的方法吗?”他低声询问,然后发现跪在地上的路透斯看着他,欲言又止。他那样狼狈地跪在他脚边,泪水不知道何时被逼回去,眼眶里全是血丝。不知道为何随光乐心里也并不好受。

他并不想看到路透斯这般卑微的模样,即使他原本,就该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袍角。

脑海里天人交战,终究是另一个念头占据了上风。事情过去已久,再计较也无意义,然而让他就这么轻易地原谅路透斯,也不能够……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做出凶悍的模样,恶狠狠地冲着路透斯道:“好了!现在我命令你给我站起来。你想跪到什么时候,难道为了你跪着,就要我弯腰吗!”

一连串的话语连珠炮似的迸出,难堪的僵滞似乎消失了。

路透斯眼睛亮了亮,又直起身来,小心地站到他身边。

他不敢站得太近,又不敢再抬头去望他的头颅。于是只低头,看着十根森白的脚趾:“神罚是光明神削薄了他的眷顾,因此黑暗天灾才产生。归根究底,是深渊里黑暗力量的扩散。只要将深渊之门打开,将黑暗力量全部封印回去就好……至于那些亡灵生物,没有了黑暗力量的支持,消灭他们并不难。”

“那么魔法风暴呢?”

“狂躁的魔法元素可以用圣光平缓,然后利用法阵在空气中捕捉。让圣光和魔力循环,


状态提示:第137章 Act7·末世--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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