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地琢磨着皇后的话,觉得的确在理。
“其实宫中本无什么幸福可言,前朝后宫不过是相互的牵制,为利而来的妻妾不过是为了皇上的利益存在的。若无这层关系,入宫的女子要么地位极低,要么失宠孤苦。”
“皇娘……”君离渊皱着眉不想让皇后继续说。
“无妨,这里就你们几个,没人会听到。我是你们的娘,有些事不帮你们看明白又能帮谁呢?”皇后笑了笑,“即使这宫里有人安于平淡,也总有野心勃勃的。但凡有这种人存在,斗里的争斗就不会断。即使你不想争,也会被拉进来,不得不斗。你们看看,现在宫里的妃嫔已有二百余人,皇上按祖制每有中有半月以上要在后宫留宿,但宫里的孩子不过是七位皇子,四位公主罢了。有孩子的就有位份,让那些没孩子的怎么能不眼红?”
“其实皇娘私心里并不希望你们做皇帝。外人都觉得做皇帝才是最风光的,但其实皇帝才是最不幸的,所有人都在算计着他给予的地位和荣宠,却没人关心他到底需要什么,而作为皇帝也要处处权衡,不能为所欲为。”
皇后拉住君离澈的手,对他道:“澈儿虽非我亲生,但从出生就养在我身边,我与你母妃又是双胞姐妹,从样貌到心性无一不像,想必若她还在,也会同我想的一样。”
“儿臣明白。”君离澈浅笑应着。他的母妃贤贵贤生下他便血崩离世了,临终前将他交给她的孪生姐姐、当今皇后抚养。皇后也向来视他如己出,就连赐名也是随了嫡亲皇子用了“离”字辈。
皇后甚感安慰地拍拍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继续道:“皇娘虽不希望你们当皇帝,但也不能阻止你们去争那个位置。皇娘明白,若那个位置被别人抢去了,你们三人都会性命堪忧。这就是‘离’与‘承’的区别,你们是‘离’字嫡亲,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也注定遭他人嫉妒。”
“皇娘放心,儿臣定不会让那个位置落入外人之手。”君离渊说道。
“嗯,只要你们兄弟三人齐心便是最大的助力。”皇后宽慰地点头。
“儿臣明白,定与兄弟同心协力。”君离澈说道。
“是,儿臣也一定全力相助两位兄长。”君离玹也表了态。
“好,好。不愧是皇娘的好儿子。”并不是皇后自负,在他看来,他的三个儿子哪个挑出来都是顶尖的,那个位置若要争,只要她还活着,那胜算就有七成。
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申时一刻,三人才离开雅坤宫,准备各自回府。
“和凌麒央相处得还好?”君离渊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自然要关心一下弟弟。
“嗯,他倒是个清淡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和心都跟着静下来了。”君离玹道。
“三哥根本无需担心,我可听说某人给凌麒央赶制了百余件红衣,一些京里有名的制衣店不得不推了生意,给他赶衣服。”君离澈笑道。
“竟有这事?”君离渊也跟着笑了。
“六哥消息就是灵通,这等私事都知道。”君离玹不以为意,他自己做的事就不怕别人知道。
“你六哥我是干什么的?若这点儿事都不知道,那在京里还怎么混?”君离澈整了整大氅,笑得自信。
君离玹以下有些无奈,不过想来六哥打听这些也是关心他而已。
三人正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一身戎装向这边走来的大皇子君承荣。与三人的俊美不同,君承荣生得粗狂,盈妃从小把他养得胖,以致于成年之后身型虽变得宽实,但脸上却仍是横肉不减。这样的身材穿上军装,倒也能压住阵。
“你们三个来向母后请安的?”君承荣扬着下巴,眼中自负尽显。
君离玹完全不想应付他,干脆沉默不语。
“是啊,明天就过年了,来看看皇娘还要添置些什么,明天给补齐。”君离澈温文尔雅地笑道。君离渊是嫡子,身份比君承荣尊贵,自是可以不理会他。情况君承荣上来连句问候都没有,说话的语气更像是质问,似乎这个宫里已经是他当家作主了。
“我不在这段日子,听闻七弟娶亲了?”君承荣看向君离玹。
君离玹微微点头,并未开口。
“明日宫宴,想必要能见到这位弟卿了。”君承荣笑道。
这话本没什么,但君离玹就是莫名生出一股火来——他的王妃,君承荣看什么!
见他脸色不好,君离澈赶紧换了话题,“大皇兄这是要去哪?”
君承荣有脸得意地将头盔从右手换到左手上,笑道:“这次我战功归来,父皇好生夸奖,问我想要什么赏。这眼看过年了,我的母妃还在禁足,所以我便求了父皇放母妃出来,好合家团圆。”
盈妃半年前因为对皇后不敬,被皇上罚禁足思过,所有宫宴一概不许参加。如今大皇子以战功换盈妃自由,看着是得意了,实则不免有以功协帝之嫌。
“大皇兄果然极孝。”君离澈笑得别有深意。
“行了,我也不在这儿和你们罗嗦了,反正明日还能得见。我先去母妃那里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