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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处在光甲之中,夏佐在听到主宰说到“新女皇”时,脸上展露出的震惊根本无法向外界表露出分毫。但他为此产生的剧烈精神波动,却无法瞒过精于精神探测和控制的虫族主宰。
你好像很惊讶,……主宰的声音直接在夏佐头脑中出现,其实就像是‘主宰’这个名字一样,‘女皇’也是你们人类对我们虫族的命名……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用‘皇帝’这个词语……或者用你们人类印欧语系西日耳曼语支中的‘empeo’来指代……
夏佐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几乎被这个事实冲击得无法思考更无法呼吸,但主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接传递到他心灵深处,再狠狠地爆炸开来,逼得他不得不接受其上所承载的每一个信息,
和人类不一样,你们所说的‘女皇’和‘脑虫’的生命力是和我联系在一起的……只要我还存在,它们就算形体被暂时摧毁掉也不会被真正的杀死……主宰依然用和缓轻柔的话语说着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的内容,可是17年前,我的女儿被一个人类士兵杀死后,却没能重新回归到我的怀抱……
——是凯恩。
我很好奇,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灵魂能量的人,如果能转变成我的孩子,该为虫族带来怎样光明的前程……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原本坚硬如铁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并且随着不断加剧的摇晃,崩裂着、上涌着推出了一个巨大的……
蛹!
这个蛹的主体呈现出和主宰一样的暗紫色,其上虬结盘亘着将之缠绕得死紧的管状生物组织。
而在蛹一被推出地面,它那坚厚的外壳就开始慢慢转淡了颜色。等到完全露出全貌后,那层厚厚的外壳已经褪去了此前的暗紫色,转化成全然的透明色,清楚地露出了被囚禁于其中的“猎物”。
——是凯恩!
夏佐顾不得其它,在刚能隐约分辨出蛹中的那个人影时,就操纵着光甲扑了过去。
蛹的高度只到光甲的一半,所以当斩刃跪下之后,光甲的视窗和驾驶舱都恰好可以和其间的人影平行而对。
时隔两年之久,即便凯恩对他说过自己如果一年内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已经死去,夏佐也坚信和老爹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
会是……这!种!重!逢!
蛹中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周身都被浸泡在半浑浊的不知名液体里,连口鼻都是如此。
男人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那张看上去很是平凡的脸却是夏佐所不能更熟悉的:整整十五年的时光里,只有两个人相依为伴的时光里,将他从还只会咿咿学语的幼儿手把手养大成人、教会他生存能力和为人原则、虽然偶尔不靠谱但却对他倾心相待的……
父亲。
夏佐忍住了内心激荡得快要暴走的情绪和立时打碎这个蛹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主宰:“他还活着吗?”
在初时震惊恸怒交加之中,他还敏锐地发现了凯恩此刻不仅闭着眼睛淹没在莫名的液体中,而且还有数根长短、粗细不一的软体圆管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身体里,甚至在凯恩腹部,还开着一个放诸于任何人类身上都无法存活下去的狞恶伤口……最大的一根肉管就插于其中,伴随着轻微的蠕动,和男人紧密地连结在一起。
当然,我的孩子……
夏佐站起身来,慢慢地拔刀出鞘:“今天要么我带他离开,要么我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平淡冷静,仿佛只是说出了一个陈述的事实。
你不想听听凯恩的意见吗……
随着主宰的这句话,蛹内的液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退去,接着男人幅度极其微小地抖动了一下湿漉漉的睫毛。
然而,他却没有立刻醒来,而是蛹的上半部分被缠绕于其外的触手状肉管粗暴地拧碎后,在接触到随之灌入的空气时猛烈地呛咳起来……
他咳嗽得非常厉害,用力到仿佛能把五脏六腑都一并咳嗽出去。
夏佐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搁置在操控台上的双手指甲都狠狠地扎进了掌心深处。
然而,他却都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等到重咳平息下来后,男人才困倦无比地睁开了眼睛。
夏佐一拳砸向了舱门开启键,抢在驾驶舱被完全翻出之前冲了出去,却在快要接近巨蛹的表面时停下了脚步。
“……又见面了,臭小子。”凯恩像是没有意外在这里看到夏佐,而是和平常一样和他打招呼道,“真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太有损老爹在你心中的光辉形象了……不过,我很高兴能再见你一面。”
夏佐扑上去抓住凯恩仅剩下的一只断臂,泪如雨下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别哭得这么难看,”凯恩轻轻地耸了一下肩,“你可是个男孩子。再哭真把我的衣服哭湿了啊——虽然它本来就是湿的……好了好了,我都没有手了,你哭得再厉害我也不会给你擦眼泪的。”
夏佐如何强忍也止不住喉间的哽咽……事实上,他想放声大哭,不管不顾地抱着老爹放声大哭。
虽然,老爹跟他说过无数次“哭泣不能解决问题”、“男孩子要做的是流血流汗”这些话语。
……但是,他如今却控制不住自己平时极没有存在感和甚少发挥作用的泪腺。
——快别哭了啊,夏佐!
——快想出不管什么办法来啊!
凯恩在唇边勾起了一个微弱的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