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不自觉会给人一种心理压迫感,这个地方能带给人希望,也能将人带入绝境,没有尽头的走廊,仿佛能将一个人吞噬在其中,她只能拼命奔跑,离父亲近一点…/p
“嘭!”张嫣然迎面撞上一位见过几面的女人,两人冲击太大跌倒在地,挣扎起来去扶起被她撞倒的人。/p
“你怎么回事,把我撞得头晕脑胀,也不说一声对...”叶安安埋怨的声音嘎然而止,对上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眸子蕴含着几分着急,紧抿唇瓣不语,仿佛她一出声便会落泪,更何况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急事吧?/p
叶安安强忍『臀』部传来的痛意,勉强站起来说道:“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别担误了急事!”/p
张嫣然感激点头,急于走向那条深不见底的走廊,脚上的痛意袭来,令她的速度缓慢不少。/p
叶安安伸出暖手扶着张嫣然往前方急救室走,硬生生加快了速度,她虽对张嫣然的印象一般,却看不得那抹着急而无力的身影踉踉跄跄走着,在自己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搭在她的手臂上!/p
急救室红灯尚未熄,张嫣然靠在墙壁上,视线停留在那扇门上,一股暖意传到她的手心里,紧接着被陈时时紧紧抱着,她听到陈时时低泣的声音,便伸手拍拍背部告诉陈时时,她没事。/p
“我回来了。”陈时时剩坐飞机回来,错过了杨清琴葬礼,看到她冷静的模样越发心疼。/p
慕岩坐到那张冰冷的长椅,他在来之前,便将全市医院最好的医生调过来为张润辉做手术,时间一分分过去,心也逐渐下沉。/p
红灯熄,门渐开,医生那句话将她彻底打入地牢:“张先生因为长期高血压使脑小动脉内膜受损,脂质沉积透明样变管壁脆『性』增强导致破裂出血,现在已经保住『性』命,但可能会醒来的几率比较低,亦或,永远都不会醒了。”/p
“你说什么?”慕岩缓缓『逼』上前,轻松将他拎起咬牙切齿问道:“什么叫做醒来的几率低?什么叫永远都不会醒了?”/p
医生秉着职责说实话,却要冒着危险去说服,结巴说道:“请,请放,请放开我,我,我...”/p
陈时时保持着理智,连忙阻止慕岩对医生的威胁,他也只是如实相告,并没有错,而错的是这个结果他们不能够接受。/p
“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必须要治好!!”慕岩在陈时时的劝导下,让主治医生逃离他的掌心,他怒吼的声音回『荡』在走廊,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泄『露』情绪,他终是忍无可忍!/p
主治医生连连点头,匆忙带着医生护士把张润辉送入icu病房重点护理,不敢在慕岩眼皮底下活动半分。/p
张嫣然看着张润辉脸上苍白躺在病床上让人推走,视线跟随着张润辉,失神反复念叨医生所说的话,似乎不理解字面的含义一般:“永远都不会醒了?”/p
这句话宛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倒张嫣然心底最后一根稻草,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她摊坐在地,犹如一朵残败的花朵,遭到上天的遗弃,剥夺她最后仅有的一线希望,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惊了他们所有人。/p
当看到言易棱订婚,被人陷害名誉扫地,得知杨清琴无故去世,接受了张润辉将她逐出家门,她未曾流过一点眼泪,可就在告知她张润辉会成为植物人时,张嫣然终于抵不过心里的防线,控制不了情绪爆发而哭得肝肠寸断,她很快被慕岩搂在怀里,抽泣伴随着『迷』惘问道:“这都是梦对不对,都是假的对吗?爸爸他一定不会有事对吗?”/p
慕岩的安慰对她而言微乎其微,张嫣然陷入自己编织的死胡同里,眉眼淡漠无焦点,无论他们如何安慰,她都充耳不闻,不止一次提到她才是最应该去死的人,从悲痛欲绝到无求生欲,无非就在一念之差。/p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张嫣然宁愿用自己来换取他们一生无灾无难,也不愿看着二老倒在她的面前,如今她该怎么办?/p
陈时时一巴掌甩到张嫣然的小脸,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以及慕岩恼怒的目光,她竟从张嫣然的眼眸里看到了轻生的念头,她哭诉得比张嫣然更狠,她心疼这么多年的好友,更是苦苦哀求张嫣然别做傻事。/p
张嫣然不知被哪个举动或是哪句话让她愣在慕岩的怀中,任由他将她抱进普通病房里休息,再无任何抵抗。/p
叶安安站在一旁从未离去,不是有心窥视他们,而是脚底挪不动半步,她从张嫣然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她孤立无援。/p
叶安安徐步走到陈时时面前,将手递到她面前,扶起还跪在地面上的她,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虽素未相识,却也羡慕她待张嫣然的友谊。/p
慕岩推迟了离开的时间,封了张润辉住院的消息,悄悄办理转院手续,回到他的医院,医生的技术与医疗机器都比较先进,有利于张润辉恢复苏醒。/p
自那天过后,张嫣然似乎生了一种奇怪的病,『性』格渐渐变得孤僻,她睡眠的时间很短,时常呆坐在病床,医院的长椅,或站在icu门前盯一晚上,极少进食,不愿说话。/p
“小然,我们走吧!”陈时时收拾好她的衣物放进服装袋,牵着目光呆滞的张嫣然离开离开病房,她们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一楼。/p
电梯缓缓打开,她们便见到叶安安拿着收费单在等电梯,脸『色』有些差,眼眶底下微红,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