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乐行至场地正中,向皇帝拜了下去,说道,“睿敏已准备好,向皇上请旨!”/p
饶是皇帝见过她多次,此刻见她这身装扮,美的如出尘仙子,不言不动,已是光彩夺人,也是看的愣怔。闻她一唤,才回过神来,大袖一挥,说道,“那便开始罢!”/p
许乐乐又施一礼,这才起身,在琴案后坐下。/p
纤纤玉指,轻按琴弦,琴弦轻颤,发出一丝低低的幽咽,仿佛万物沉寂,只留着一丝的生机。/p
突然间,许乐乐手指快速一勾,一瞬间,如冰河乍破,发出一片惊天之声,人声起,马声嘶,花开花谢,一片生机。/p
而在这纷杂的声音中,却有一尾清灵的颤音丝丝缕缕,若断若续,仿佛就要消失,却固执的并不逝去。/p
渐渐地,那缕清灵之音渐渐清晰,仿佛一个清灵少女,穿过人群,渐行渐近……/p
场中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人,停住动作,静静的听着睿敏郡主指下的天籁之音。而申屠杰的一双眸子,更是死死的盯在她绝世的娇颜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眸光。/p
淳于昌脸色却是渐渐阴沉,目光在申屠杰身上一转,又移回许乐乐身上。心底却是暗恼,她做这种打扮,又演出这样的琴技,莫不是为了要引起申屠杰的注意?/p
许乐乐一曲既终,端坐琴后默坐片刻,才缓缓起身,向皇帝一礼,说道,“睿敏献丑!”/p
“啊!”皇帝回神,点头赞道,“睿敏郡主的琴技,堪称我朝一绝!赏!”/p
“睿敏谢皇上!”许乐乐微勾了勾唇,又再俯首谢恩。/p
这一会儿,场中众人才回过神来,顿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申屠杰在桌子上连拍,大声道,“好!好!睿敏郡主当真是才貌双绝!”呼的站起,向上施礼,大声道,“皇上,小王此来曾递交国书,要在大邺朝皇室宗亲中选一位七王妃,昔久、大邺,结成秦晋之好,如今也不用再选,便是这睿敏郡主了!”/p
“什么?”场中顿时一寂,几乎场中所有的目光都望向坐在宁王下首的淳于昌身上。睿敏郡主,可是他未过门的皇子妃啊!申屠杰此举,岂不是明夺人妻?/p
皇帝也是微微一怔,转瞬笑道,“七王子能对我朝睿敏郡主青睐,朕甚感荣幸,只是睿敏郡主已指婚我五皇子为妃,还请七王子另觅佳人吧!”/p
申屠杰一扬眉,笑道,“只是指婚罢了,又不曾迎娶,天朝佳人甚多,便请五皇子慢慢另行挑选佳人,岂不更好?”/p
淳于昌脸色微变,淡道,“七王子此言差矣,睿敏郡主与本皇子虽未大婚,却已有夫妻之名,岂可轻易更改,毁坏睿敏郡主闺誉?”/p
申屠杰连连摆手,说道,“我们昔久国却没有这许多规矩,只需睿敏郡主愿意,莫说是指婚,便是成了亲,也大可和离改嫁!”/p
大邺朝虽然民风开化,但女子和离,均是万不得己,哪里有因旁的男子求娶,便抛弃自己夫君的道理。一时间,场中一片哗然,更有武将闻他辱及本朝的皇子、郡主,齐齐怒喝出声。/p
一片纷杂中,但闻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得七王子青睐,睿敏感激不尽,只是睿敏身为大邺子民,受大邺教化,并不敢与贵国女子相提并论!睿敏已有婚约,不得轻易背弃!”/p
这话不软不硬,已是婉拒。场中顿时一寂,所有的目光又都向申屠杰望去,瞧他是就此放手,还是继续强求。/p
申屠杰一扬眉,笑道,“睿敏郡主足不出大邺,自然不知我昔久国的好处。大邺女子说什么从一而终,便是夫君亡故,也往往守节不嫁,岂不是孤苦一生?我昔久国却不同,一个女子,纵然嫁了,也大可与旁的男子来往,便是要弃夫改婚,也是常有,较大邺女子,岂不是要快活许多。”/p
大邺朝臣听到这有伤风化之言,顿时议声纷起。/p
申屠杰却浑然不理,继续道,“还有,大邺女子不得干政,我朝却有女子入朝为官,睿敏郡主此等人物,若嫁小王为妃,日后自有施展拳脚之处。可是你若留在大邺,纵然五皇子日后登基,你尊为皇后,也不过是被他藏在深宫的一个女人罢了,又有什么趣?”/p
这话说出,场上众人均是色变。先不说君王在上,正置春秋鼎盛,更还有太子在侧,他便大言五皇子登基,这在大邺朝,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只是,说话的人却是昔久国王子,又岂能当真将他定罪,令两国失和?/p
满场寂静中,但闻许乐乐清淡的声音又再悠悠响起,说道,“睿敏早闻昔久国民风迥异,闻七王子所言,果然如此!”眼前这七王子是蛮夷之人,不通教化,大家不必在意!/p
轻轻一语,将那大逆不道之言推到“民风迥异”的身上,轻描淡写,浑不着力。其实皇位承继,任是哪一国,都各有禁忌,岂是一个“民风迥异”搪塞得过的?/p
申屠杰却似未听出她话中的讥讽,双目炯炯向她注视,说道,“怎么样?睿敏郡主可愿随小王回朝,做小王的王妃?”这话问的直白,竟将皇帝和淳于昌都视为无物。/p
皇权被人蔑视,皇帝峰眉拢起,心中满是不悦。只是念着两国邦交,只当没有听到,默然望着阶下的许乐乐,看她如何反应。/p
当面夺妻,五殿下淳于昌却如被人当面扇了一把掌一般,竟是无尽的羞辱。一时间,几位皇子的目光,尽数望向淳于昌,瞧他如何应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