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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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听着两人对话,心里大概也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能理解连翘为什么会对那件事反应如此大。/p
其实只要仔细想一下就能理解。连翘和灵樨都和赫连神溪的关系很好,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不,应该说她,还有他们三个都和王庭,和赫连烈和咏穆可敦有着某种关系。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那关系到底有多深。/p
灵樨轻声道:“阿溪,星儿是可汗的儿女,那个赫连牧歌也是。同为赫连氏血脉,就没有什么族内族外的区别。可汗是西域的主,也是他子女们的父亲,他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更没什么错。”/p
连翘仍然只是用鼻子哼了声,不打算接话。倒是沉香因着她这话愣了一下,心中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生出,试探地问道:“姐,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p
灵樨道:“六年前策划那件谋反事件,想要毒害可汗,加害大公主赫连玥的主谋,就是阿溪他们的大哥,赫连牧歌。”/p
沉香只感觉心脏咯噔一下,身上好像起了一层的疙瘩。虽说她在万景阁中也会听大家说起皇宫之中的血色争斗,但毕竟那些人和她一点关系没有,自也就不会有太多感触。/p
可现在,听着灵樨口中说的那事,主人公是她身边的赫连神溪,还有他的骨肉兄弟们……顿时觉得身临其境,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p
赫连神溪的大哥,那个叫赫连牧歌的男人,明明也是王庭中人,为何会做出那般恐怖,灭绝人性的事来。/p
他难道不知,自己每走一步,伤害的都是他至亲的人么?赫连烈、咏穆可敦、大公主赫连玥,还有那个失踪六年的小公主,赫连星。/p
沉香便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p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王庭可汗之位?一个至高无上权力的位子,魅力就大到能把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都除了?/p
她的手紧了紧,攥成拳放在腿上。灵樨还要说什么,连翘却突然喝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什么大哥!姐,你为何总是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你明知道,那个赫连牧歌不是咏穆可敦所生。他不过是赫连烈年轻时候的一桩fēng_liú债而已,现在却要因着自己赫连血液的缘故打起整个王庭的主意,真是痴人说梦!”/p
沉香被连翘突然动怒吓了一跳,忙担心地看向灵樨,发现她神色无异,这才暗中放下心来。却也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所有故事,心中不禁为已经死去的咏穆可敦感到悲哀。/p
如果说赫连牧歌是赫连烈年轻时候的fēng_liú债,那他真正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女人,还是之后与他结发的咏穆可敦呢。/p
灵樨轻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可汗他们那代人的故事,又如何能去评价他们之中,谁对谁错。”她说着,转头看向沉香,道:“麒儿,我同你讲讲可汗与赫连牧歌的事情吧。”/p
沉香点头应了声,便听灵樨将赫连烈当年为战胜敌对部落,与其首领的妹妹格尔在一起的事情……/p
沉香听完之后,过了很长时间,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百转千折。那个格尔也是可怜,爱上了一个心如铁石一般的男人,一直到死都要背负着害死族人的无尽愧疚。便是赫连烈最后真的找到她,估计两人也不会还能有什么结果吧。怎么可能放下芥蒂,和一个利用自己,杀了全族的人在一起,同床而眠。”/p
灵樨点点头,轻声应道:“便是如此。可汗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最后才放弃了寻找格尔。宁愿相信格尔真的如传言所说,自刎而亡,将他们两人的感情只当成一个偶尔用来怀念的故事。不过天意弄人,可汗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件事过了二十几年之后,竟然还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继续发生。”/p
沉香抓了抓头,道:“所以说种了什么因,最后就会结什么果。凡事都会有始有终,谁都逃不掉。”/p
连翘道:“若是如此,那就让赫连烈自己去承担,还连累星儿和咏穆可敦做什么!”沉香被她问的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p
灵樨道:“麒儿不是说了,凡事皆有因果。我们总不能把自己不理解的事,全都当成不公平的。很多事,我们并没有见到,其中内情,你我更不了解。”/p
连翘攥了攥拳,道:“你不要同我说这些了。”说罢起身朝在溪边饮水的马儿走去。/p
沉香担心地看着连翘,道:“姐,她也是放不下心中的结。”/p
灵樨道:“世间哪有那么多心结。不过是人为了逃避不想面对的事,给自己找了个体面说法而已。”/p
不知为何,灵樨给人的感觉总是清清淡淡,好像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一般。可若是真的能像感觉的这样轻快,那为何她脸上总是看不到一点笑意?/p
一个什么都不会在意的人,难道不该是最潇洒自在的么?/p
沉香有些迷茫地看着灵樨,她如雪一般清冷透彻的双眸已然不在她们两个任何人身上。她腿上的长琴,和她一样,清清冷冷,带着忧伤。/p
空气突然这么沉寂下来。半晌,最先开口的,竟然低头抚琴的灵樨。只听着她清淡的声音淡淡地道:“阿溪回到王庭的时候,正赶上可敦下葬。之后,他便开始了和赫连牧歌长达五年之久的对抗。本来事情没有那么困难的,只是每次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