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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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樨将他送到门口,正要道别,突然听着一声呼叱传来。她偏头循声望去,便见一队身着甲胄的人马气势汹汹朝她们二人走来。/p
领头的男人身高八尺有余,相貌伟岸,虎背狼腰,尤其一双碧色眼睛,寒光外露,俨然不怒而自威。/p
灵樨初来中原,虽在江湖和朝廷中的一些人物上下功夫了解了一番,但毕竟也是草草为之,并未上心。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让自己牵连太多事情的人,自也是不认为会有机会认识那么多人。/p
是以当那个男人手按剑柄站到她面前时,她只能猜测男人是渝州城中一位将军之外,便再无想法。/p
不过灵樨虽然不认识,但身为渝州城的百姓,她身边那个郎中可不会不识男人身份。只见他老远听到男人一声呼叱后,肩膀就是一抖。等男人站到他面前,一双凶狠的碧眼居高临下睨着他的时候,人已然被吓得手脚僵硬,魂飞天外。/p
男人见他这般模样,冷笑一声,道:“晁策,你怕什么?”/p
晁策一听此言,脸色顿时大变,哎哟叫唤一声,竟噗通跪倒在地,哽咽道:“庞将军千万恕罪,小人也是受人威胁,不敢不从啊。”/p
那位庞将军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阴森道:“本将军倒是不知,你是受何人威胁,又是怎么个威胁法呢?”/p
晁策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忙解释道:“小人,小人没看见那个人的容貌,只是知道他武功高强,小人,小人拼死抵抗,却也,也不敌……”他这话说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解释出什么关键的点来。却是声音太小,最后直接被那庞将军身后将士们的咒骂给压了下去。/p
灵樨见两方人认识,又肯定有什么私事要解决,不想多留,便对那郎中晁策轻声道:“先生看来事务繁多,我就不多打扰了。家妹的伤多谢先生诊治。”说罢转身就要进屋。/p
不过似乎事情比想象中麻烦很多。灵樨虽在整件事上没有多说半句,但那个庞将军俨然将她也当成了怀疑对象。/p
晁策过来这里,谁又能知道到底是真的行医看病,还是另有所谋,以看病之辞做幌子,实则打着别的主意呢。/p
灵樨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就听着那庞将军道:“姑娘且慢。”说话至此,那按着剑柄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肩膀。灵樨侧身看向他,顺势躲过了他伸出来的手。/p
那庞将军悬在半空的手也是一滞,遂即收了回去,重新按在剑柄上。灵樨声音淡淡,道:“将军有什么事。”/p
庞将军微微一笑,道:“我瞧着姑娘面生,不是咱渝州人吧?”/p
灵樨偏头瞧了瞧楼下形形色色众人,意思明显,不过还是回答一句,道:“将军大概忘了,这里是客栈。”/p
有那个神经病人放着家里不住,跑来客栈过日子的?灵樨虽然没有直言而出,但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p
那些人都不是傻子,听着她这话,顿时发怒,便听一个男人呵斥道:“那里来的女子这么大胆,我们将军问你什么,好生回答就是。再绕什么花花肠子,小心自讨苦吃。”/p
灵樨看向那个说话的男人,清冷的神色半点没有变化,然也正是因为这丝毫不见改变的气势,盯的那个男人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竟没来由慌了起来。/p
庞将军见状,心中有了打算,回头对着那个男人看了一眼,道:“本将军还没说什么,倒是都能轮上你说话了。”他这话说的不急不缓,不呵不怒,好似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家常,却听得那个男人身形一颤,连退几步,险些摔在地上。/p
他低着头,大声解释道:“将军恕罪!”/p
庞将军哼了一声,却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回头重新看向灵犀,道:“姑娘所言确实,是庞某忽略了这事。”灵樨闻言刚要回答,那庞将军却继续道:“不过,此时涉及重大,本将军身为调查这件事的最高领,自是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并,晁策这期间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是嫌犯。”/p
灵樨大概是没有想着会得到这么个回答,静默了瞬,终于十分轻微地叹了口气,道:“你想怎么查。”/p
庞将军听着灵樨答应配合,心中自是满意,却也不知为何,竟也突然好像松了口气似的。/p
他道:“姑娘方才说晁策过来是为了帮你妹妹诊病?”/p
灵樨点点头,道:“是。”/p
他应了声,又道:“那就请姑娘带我们去见一见家妹吧。”灵樨眸光澄澈,其中的清冷却怎么都不能散去,好似天生长在上面一样。/p
她直直盯着庞将军的眼睛,一时没有说话。那庞将军起初不显,后来被盯的时间长了,竟也觉得浑身不得劲,不仅大脑出现空白,连呼吸好像都变得费力起来。他咳嗽一声,忙打破了这种窘迫局面,严肃道:“姑娘有话直说。”/p
灵樨这才轻声道:“将军方才是说,你要带着手下一群男人去看我那躺在床上的妹妹。”她这话一出,空气之中顿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莫说那当事人庞将军,就连他身后的男人们,听着暧昧分明的话,一时都有些失了神。/p
灵樨的容貌堪称天姿国色,任谁见到不会心驰神往,忘乎所然,更不要说是那常年在军队生活,睁开眼就是兵器和男人的士兵们。/p
而今时今日,他们之所以不敢妄言胡说,还不是因为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