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p
74、/p
她心下一动,暗道:“遥哥哥!”一时连呼吸都屏了住,静静听着从院子里行云流水般的玲琅小调,若虚若幻,如鸣佩环,低沉舒缓,伴着冬日偶飘进房间的丝丝凉意,凤箫声动,凄清缠绵,不知不觉间已是泪珠涟涟……/p
沉香一直等着那脚步声悄然离去,才敢伸手擦掉脸上仍未干透的泪痕,心道:“爹爹阿娘他们说的果然没错,遥哥哥chuī_xiāo当真不适合中秋节那万家团圆夜。只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却已让人平白无故的万种愁绪绕上心头,好生的难过!”/p
她抽噎了两声,爬下床兀自倒了杯茶喝。/p
茶水已凉,一杯下肚,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想着明日之后就要离开万景阁一两个月之久,她心里更是越发的难过不舍。月奔雾走剑在桌上安静的躺着,她轻轻地来回抚摸着两把剑的剑鞘,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与赫连神溪在幻境中的三日。/p
一晃月落日出,她竟已是彻夜未眠。/p
墨卿竹过来敲门,道:“沉香,起来没有?爹爹今儿要下山去买些东西,中午给你做菜吃,你要不要一起?”/p
沉香清了清嗓子,道:“好!爹爹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换好衣服,你来帮我梳头啊!”墨卿竹笑道:“好好好,不着急,爹爹不着急。”/p
须臾,沉香换了身新衣裳,将门闩落下,墨卿竹走了进来,脸上仍是温柔的笑意,道:“昨儿你遥哥哥特意叫丫鬟给屋子里点了香草熏香,怎样,晚上睡得是不是格外香甜?”/p
沉香拿梳子的手顿了下,遂即也笑道:“睡得特别好!”/p
墨卿竹迈步上前,一边帮她先将头发梳开,一边道:“今儿沉香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p
沉香沉吟了下,道:“还是垂鬟分肖髻罢!沉香最喜欢了!”/p
墨卿竹笑道:“好。”/p
规整完毕,两个人一人牵着一匹马下了山。这次两人未带小厮,因着阁中冬日所需都已经储备充足,他们只要买自己想买的一些物事便好。/p
赫连神溪立于山中,正见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骑着马慢慢向下而行,深邃的黑眸不由得染上了些许柔和。/p
萧雨走上前来,道:“公子,王庭那边传来消息,可汗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大公主的事情也已查明,真凶招供,昨日午时被处以了极刑。”/p
赫连神溪转过身,道:“死了?”/p
萧雨道:“是的,凶手一共三人,已全部伏法。”/p
赫连神溪冷笑一声,道:“仅仅三人就叫整个王庭差点天翻地覆,他们的本事还真是大。”/p
萧雨自幼跟在赫连神溪身边,自是明白他这话中深意,轻声道:“公子,如今可汗既已下定决心将此事作罢,你可还要继续深究?”/p
赫连神溪眸中的柔和已然消散,声音也变得硬冷起来,道:“查。为何不查。真凶心怀鬼胎,企图搅乱我王庭政权,毒杀我西域可汗,陷害大公主,这些事桩桩件件本王可都记下了,他想逍遥法外,本王可是要一件一件地全都讨回来。”/p
萧雨颔首道:“恐怕可汗会暗中阻挠,毕竟……”/p
赫连神溪冷声道:“毕竟什么?毕竟他也是赫连皇室的人,还是,毕竟他也是我父王的儿子?”/p
萧雨头又低了几分,道:“不敢,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转身离开。/p
赫连神溪却又将他喊住,道:“萧雨啊,我问你个问题。”萧雨忙道:“公子请说。”/p
赫连神溪道:“皇权之中当真没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兄弟么?”/p
萧雨微怔,心下酸楚,道:“公子毕竟与那人未曾谋面,况且事情也并非你先出手。公子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大公主身陷囹圄,可汗也是九死一生,王庭若是真的因此生了变故,何止是赫连氏,便是整个西域百姓都要横遭苦难。公子身为王庭二皇子,自当以大局为重,属下认为,旁人也会理解。”/p
赫连神溪笑了声,却是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开导人了?”/p
萧雨拱手道:“公子心系天下,明并日月,知取舍,乃我等西域子民之福。”/p
赫连神溪叹了口气,道:“下去吧。”/p
萧雨应了声,行礼告退,出门时正遇上秦遥,行了个礼,道:“秦阁主。”秦遥微微点头,道:“你们二公子可在里面?”/p
没等萧雨交代,赫连神溪的声音已从屋内传了出来,道:“阁主请进来说罢。”/p
萧雨便又拱了拱手,先行告退。秦遥抬步走了进去,一直步入侧厅,见赫连神溪正坐在软垫上,手中动作行云流水,却是在烹茶。/p
秦遥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客气道:“二公子昨儿晚间睡得可好?”赫连神溪淡淡道:“可以。”/p
秦遥笑了声,道:“那便好。”赫连神溪抬眸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语气仍是不咸不淡,道:“阁主专程过来,不会就是想问一问我昨儿睡得怎么样吧?”/p
秦遥笑道:“二公子说的不错,秦某自是还有其他事情相商。”/p
赫连神溪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茶壶放在圆桌中间,同时做了个自便的手势,意思明显。秦遥自是不以为然,拿起茶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时便听赫连神溪道:“阁主有何见教,说说罢。”/p
秦遥道:“自是因为沉香体内的‘无量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