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903年、光兴8年10月10日。
华军第二野战军对伯力(哈巴罗夫斯克)要塞的包围已进入了第二个星期。
驻守哈巴罗夫斯克专区的俄远东第一军开战前只有53000人,在前三周的作战中,阵亡和被俘7500人,负伤14000人,剩余的部队则被赶入要塞,远东第一军军长伊瓦洛夫中将下令部队死守要塞,等待援助。
伯力的要塞化始于四十年前,当前的主体设施则基本上是近十年来所修筑的,共建成了三道防线,全长24公里,其中西面的沿黑龙江防线长6公里。
到战争爆发前,要塞已有十一个永备炮台,安装有大口径要塞炮和中口径榴弹炮,其中部分炮台被考虑用于对付可能出现在江面上的华军黑龙江舰队。
全长18公里的陆上防线拱卫着市区,围城开始前,整个要塞修筑了六座堡垒和三座永备防御工事。在堡垒永备防御工事之间的空隙构筑有步兵掩体,掩体前设有带刺铁丝网、电发地雷和陷阱。前沿阵地以市郊的几处高地为屏障,掩护主防线,上挖战壕,并构筑有多面堡。主防线则以哈巴罗夫卡兵营为中心,由几座堡垒作掩护。在主防线后方是一道绵亘的城墙工事,并列配备有十几个要塞炮连和一些射界为三百六十度的单门火炮。各堡垒、工事和一些炮台设有探照灯。
到10月3日被围时,要塞备有267门火炮,62挺机枪。其中在永久工事和野战阵地上共部署有各种口径的火炮241门(其中堡垒炮148门,野炮113门),机枪54挺。预备队炮兵拥有火炮6门,机枪8挺。
要塞司令官、远东第一军军长伊瓦洛夫中将在这天中午收到了一封来自华军第二野战军司令肖烈日中将的信。
信是由一位打着白旗接近要塞的华军信使送来的,他是肖烈日的情报参谋王年华少校。还未进入俄军阵地,王年华就被跃出战壕的俄军哨兵蒙上眼睛,带到了伊瓦洛夫的官邸。
伊瓦洛夫打开王年华送来的信,只见上面用华俄两种文字写道:
伯力要塞俄军总司令麾下:
贵军作战英勇顽强,诚令我军敬佩。但汝等水陆各方,均被我军绝对优势兵力重重包围,纵有如贵官般天才杰出之将领,及贵军之忠勇善战之士兵,要塞终究将不可避免为我军所下。我军现已准备就绪,待命总攻,一旦水陆空并进,要塞指日可破。为人道主义考虑,亦为贵司令官之考虑,避免无谓牺牲起见,特向钧座提议着手投降谈判事宜。如蒙贵官明智之采纳,请于明日(光兴8年10月11日)上午11时前示知为荷。
攻城华军总指挥暨第二野战军司令官肖烈日中将谨启
光兴8年10月10日
伊瓦洛夫看完,抬眼看了看王年华,却见王年华欲言又止,还左右环顾,似乎有密语要私下交代,精明的伊瓦洛夫立刻会意,摆摆手示意身边诸人退下。
王年华这才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恭谨地双手递上,又凑近伊瓦洛夫低声道:“这是我们肖将军亲自写给您夫人的信,请务必转交。”
伊瓦洛夫顿生疑窦——自己的老婆怎么会跟敌方的将军扯上了关系。
拆开牛皮纸的信封,赫然一张黄澄澄的支票,乃是上海租界中最有信誉的华英汇丰银行所开,在支票的金额一栏,阿拉伯数字“1”后面一口气拖带了4个“0”,再看币种:英镑!整整一万英镑的巨款!
再看信纸,只见上面写到:
俄军总司令夫人雅鉴:
贵夫人好施乐善之名,享誉天下,偶逢军使之便,谨表敬佩之意,以申问候之情。兹冒昧奉上汇丰银行支票一万英镑,以供慈善事业之需,务请笑纳。
原来是一封贿赂信。
伊瓦洛夫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很有可能属于自己的一万英镑支票,心中怦然一动,但作为军人的责任感很快令他清醒过来,他冷冷地收好信,对王年华道:“贵军司令官的信我已看过,我和我的属下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我会让人安排你去歇息,明天还要劳烦你把我们的答复送回去。”
王年华道了谢,随一名俄军军官出了官邸,随即又被蒙上双眼,带往附近一处旅馆下榻。
王年华被安排在旅馆底层的一个房间里,俄国军官在这里解开了他的眼罩,又吩咐人去取面包、咸肉和伏特加。
“你叫什么名字?”
无聊的俄国中尉问道,这个中尉满脸大胡子又兼鼻毛外露,连脖颈上都生着粗粗的汗毛,很有史前人类的风味。
“王年华,你可以叫我王,当然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年华。”
为了对俄作战的需要,华军所有参战部队的各级情报参谋都受到了俄语强化训练,王年华因为原本就隶属东北军区的部队,所以更早地便开始了俄语学习,如今他的俄语水平基本上能够应付从俄国将官贵族到贩夫走卒的各种角色。
“年华,你好,我是泽拉姆维奇中尉,你也可以叫我列沙,你是来送信的吗?”
“是的。”
“信上说什么。”
“希望你们的司令官能和我们谈判投降事宜。”
列沙轻蔑地朝天花板吹了口气:“我们不会投降的,你们还没有赢,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王年华轻轻一笑,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递过去:“列沙,要不要尝一下我们的烟?有海绵过滤嘴的,虽然不是最高档,不过也算是军官才抽得起的高级烟了。”
列沙从纸盒里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