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的战斗之后,认识到阿克托别村的重要性,俄军迅速增强了该村的防御,撤下了被炮火重创的原守军一个加强连,换上了以新锐的西伯利亚第3师第10团第1营为核心的一个战斗群,由第10团副团长巴米扬中校指挥。
到1月17日,作为俄西伯利亚第2军向乌兰乌德进击的出发阵地之一,阿克托别村周围集结了可观的兵力——包括第2军分配到的大部分装甲部队。
其中的第1实验坦克连下辖3个排,1排装备门捷列夫重型坦克3部,2排装备列别津科越壕坦克3部,第3排装备里吉斯基轻型越野坦克(原名“越野汽车”)5部。1、2排部署在村后通往色楞金斯克西郊的大道上,与西伯利亚第10团的3营在一起。3排部署在村东的小山坡后。
第7装甲车连的10部装甲车集结在第1实验坦克连后面,作为机动预备队。
此外还有第2实验坦克连一部,包括装备有5部法制雷诺ft14轻型坦克的第5排和配备有3部英制mk3“国王”型巡洋坦克的第7排,部署在村东北通往色楞金斯克东郊的大道上。配属的步兵部队为西伯利亚第10团第2营。
为支援预定在20日发起的总攻,计划在村后与村东北的阵地中部署总共6个76点2毫米速射炮连(每连8门炮),2个107毫米加农炮连(4门炮)和3个152毫米榴弹炮连(4门炮),共68门火炮。到17日为止,仅3个76点2毫米速射炮连、1个107毫米加农炮连和1个152毫米榴弹炮连就位。
为掩护西伯利亚第3师主力的展开,里维诺夫中校的1个骑兵集群(4个骑兵连、1个骑炮兵连)也集结到了村后树林中。
到1月20日,以西伯利亚第3师为核心的第2军主攻部队将从阿克托别村出击,扑向乌兰乌德,但直到1月17日,第3师主力仍未进入出发阵地。
守村守得不耐烦的巴米扬中校向上级询问起来时,得到了如下解释:“都是因为那些坦克啊,路都被铁房子的大脚板和铁马车的大轮子压坏了,马车汽车全都不能走,辎重运不过来,难道要弟兄们到阿克托别吃雪过活?老老实实守在那里等着。”
巴米扬知道,所谓铁房子就是曾在此地单车击退了敌优势装甲部队的门捷列夫重型坦克,而铁马车,则是指样貌怪异的列别津科越壕坦克:一对直径8米以上的巨大铁轮,中间的横梁上下各有一个圆柱形武器塔,横梁左右以炮廓方式装置有机枪或小口径火炮,斜向下伸出的尾梁尽头挂着一个实心小尾轮——一眼望去仿佛一驾畸形化的古代马拉战车。
巴米扬也曾从望远镜中仔细检视了华军遗弃的那两部坦克,得出的结论是:门捷列夫也好,列别津科也好,都比敌人的坦克大得多,强得多。
但在亲眼目睹了被“铁房子”和“铁马车”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大路后,巴米扬不得不承认,这些怪物不适合脱离铁路线进行长途行军,更不要期望它们能开过色楞格河冰面……
华军的炮击一开始,巴米扬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如此密集而猛烈的炮火往往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奏。
震天的炮声中,躲在村长家地窖内的巴米扬伏在电话机前嘶扯着嗓子:
“喂——喂,安德烈上尉吗?喂,请你大声点——”
“喂喂,给我接米诺夫斯基少校——喂喂,快说话——”
“喂喂——狗娘养的,安德罗波夫,给我派人去查线!”
如此密集的炮火,打断电话线是理所当然的,打翻查线的小兵更是不足为奇……
巴米扬尚在感叹,只觉地窖顶上猛地一震,瞬间大片的碎土块夹杂着蜘蛛网、蜡烛灰什么的倾泻而下,铺头盖脸,砸得众人一片哀号。
“啊切——呸呸!”
吐出嘴里的泥巴,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巴米扬呛着嗓子喊道:“还有活着的吗?”
黑暗中有人颤抖着回话:“有——中校,我是安德罗波夫。”
“你去谢连诺夫中校那里,要他向敌人开炮还击,开炮还击!告诉他,如果他再不还击,我们在见到敌人之前就全都被活埋了!”
“是!”
“还有人吗?”
“我,里维瑟夫中尉。”
“去米诺夫斯基少校那里,请求他,请求他的坦克部队尽快赶过来,告诉他们,敌人的坦克如潮水般涌过来了!”
“可是……还没有接到敌人坦克部队进攻的消息。”黑暗中对方在大口地喘着气。
巴米扬朝声音来处恶狠狠地踢了一脚:“狗娘养的,你是怕死了,快给我滚过去,我说坦克来了就是坦克来了,你要跟我打赌吗?拿你的命来赌!”
一刻钟后,炮声渐渐远去。
巴米扬爬上地面,从地窖口望出去,村长家的二层石房早已荡然无存,院子里灌满雪水的弹坑还冒着热气,角落里的草垛熊熊燃烧,马厩那边飘来烧肉的焦味——巴米扬的战马还寄放在那里。
巴米扬没有去看他的马。
他只想尽快用自己的眼睛来证实,自己精心布置的防御体系,在这空前凶猛的炮击中,还能保存多少战斗力。
进驻不到三天,巴米扬充分利用了手头的人力和器材,不惜动用大量zha药,硬是在坚实的冻土上开出了密密麻麻的散兵坑、交通壕和枪炮射击掩体,重要的射击掩体均设有防炮洞,村里残存的房屋都改造成了堡垒。
然而,由于俄军即将由阿克托别村发起进攻,上级严令巴米扬不得在阵地前挖掘壕沟,设置鹿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