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五年七月七日,印度最大城市加尔各答上空,中华帝国陆军第三航空集团的72架新型四发“响雷”重轰炸机正一分为二,以严整的阵势压向目标,其中第55联队的35机攻向港口,第52联队的37机袭向郊外的陆军机场。
搭乘在其中一机上的52联队808中队中队长李晓上尉刚从电讯舱回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面貌如斧琢般棱角分明,浓眉似墨写般洒脱,坚毅的目光总能给部下予压力或动力——考入陆军第一飞行学校十年后,二十八岁的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飞行经验与管理经验。如今,总算到了通过血与火来加以检验的时候,忠君报国,建功立业,授勋封爵,家族的荣耀全靠自己来张扬,绝不能让家人失望!
身躯庞大的zh3“响雷”重轰炸机配备4台出力强劲的北洋重工hk11型300马力引擎,对称布置在上下两层机翼中间,可将沉重的机体驱动到每小时170公里的极速,机身和翼根的六个大容量油箱则赋予该机超长的航程——载弹1200公斤时最大续航距离可达1 公里。
半封闭机头配有流线型的玻璃罩,为正副驾驶和领航员提供了良好的视野,领航员座位后面有一座突出机身可三百六十度回旋的双联装人力机枪塔,由1号机枪手兼机械师操作,这之后是专门的电讯舱,一律配备通讯距离500公里以上的大型无线电台。机身中部是内置式弹仓,通常的载弹方式包括:1枚 公斤级重型炸弹,或4枚250公斤级炸弹,或10枚100公斤级炸弹,或24枚50公斤级炸弹。在靠近机身的左右两台引擎后方,延伸出的梭型构架成了后部露天机枪位所在,各配有1座双联机枪,围绕机枪手装有一层筒形薄钢板——貌似心理作用大于实际意义。
就是80架这样的轰炸机,搭载560名乘员。5个半小时前从缅甸的敏建基地起飞,横越孟加拉湾,长途奔袭七百余公里,以中途8机掉队的代价。大摇大摆莅临加尔各答——印度的心脏。
自1772年被指定为英属印度的首府,到1911年首府迁往新德里,139年间,这里是大英帝国统治印度次大陆的政治中心,拥有大量壮观的公共建筑。号称“宫殿之城”。这里有世界最大的黄麻加工中心,印度东海岸最大最好的港口,恒河流域盛产的黄麻、茶叶、矿产等大都从这里出口,货物吞吐量约占整个英属印度的三分之一。
三个月前,海军机动舰队接连袭击了印度东海岸和锡兰岛上的几个重要海港,唯独没有“关照”设防严密的加尔各答,这一次,接到大本营命令的陆军航空部队跃跃欲试,准备为这空袭的chù_nǚ地好好kāi_bāo。
没有敌机,没有高炮的爆烟。到现在为止,除了掉队的几架飞机,作战还算顺利,李晓微微松口气,捧起挂在脖子上的任务图板进行最后的确认。
“发现参照地标丁,航速不变,10分钟后抵达目标上空。”李晓身后的王朔上士——一位飞行小时数超过一千的老领航员——娴熟地报告道。
隔了一分钟,王朔再次报告:“上层阴云高一万公尺,下层云高二千公尺,云量三。”
李晓点头下令:“降低高度到一千五百公尺。打开炸弹引信。”
为安全起见,机上的炸弹要到接近目标时才由机械师手动扭开引信,接到李晓口令,机械师吴睿中士抓起扳手摸向了炸弹舱。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后部左机枪位上梁卫东二等兵的惊叫声:“十点钟方向,敌机!”
“江涛,你来操作前机枪塔,吴睿,你继续。”李晓简单地下令道。江涛下士正是机上的无线电员,兼任预备机枪手。
“各机注意,发现敌战斗机群,不要慌张,保持阵形,以自卫火力击退敌机。”
耳机中又传来了联队长通过机群短波无线电网发来的通令,李晓拧紧眉头,转头嘱咐正驾驶员林如松少尉:“高度速度不变,给我稳住。”
终归还是被敌人察觉了,奇袭失败,但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势必要冲破敌战斗机的拦截,强行突击目标!己方陆基战斗机不可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护航,落单的轰炸机则是敌机的绝好饵食,只有团结在一起,集中各机自卫火力,才有可能以最小的损失突破敌机的拦截。
“敌机一架从后上方逼近,全机预备——开火!”不一会儿,李晓就听到江涛通过机内有线电网发布口令,统一指挥机上的三座双联七点九二毫米机枪向来袭敌机集火射击。
空战的事就交给机枪手吧,机群已经进入轰炸航路,规避是不可能的,尽人事,听天命,生死之间,惟有一颗平静心——
自幼环绕身旁的忠君爱国与修身养性教育,已将李晓锻造为一颗帝国军事机器上的合格螺丝钉,临危不惧,以马革裹尸、报效君国为荣,果真阵前殉受万世香火,列忠烈祠承皇恩祭祀,家中老小,俱有尊荣,还有什么放不下?
“打中了!打中一架!”
“狗日的掉下去了!”
机枪手们在机内通讯网里激动地欢呼,李晓知道,这是本机参战以来的第一个战果。
“好样的,稳住,再坚持五分钟!”
李晓鼓励着大家,也努力平抑着内心交织起伏的种种心绪——他毕竟是人,活生生的,被dna支配的人类,而非纯粹的、无灵魂的机械。
“2号机起火了!老莫的2号机!”
听到王朔的惊叫,李晓急忙扭头往左后方看,果然,副中队长莫维伟中尉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