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怎么说?”杨正金更关心这一点。
“德方表示暂不影响本年度对俄作战计划,另外,德方还通报了对巴尔干中立国工作的情况,保加利亚预定于十月前参战我方作战,希腊和罗马尼亚尚在观望。”
张遥前表情轻松地弹了弹桌面:“那就好,美军要在欧洲形成气候,没有半年一年时间,不成,它的本土还在我们炮口下,墨西哥后院不能不稳住,夏威夷要地不能不收复,往后澳洲也得靠它帮衬着,对了,小日本还占着他的阿拉斯加。美国佬啊,还没那么悠哉。”
“没有勃鲁西洛夫对奥匈的大反攻,罗马尼亚迟早站到我们这一边,至于希腊,就在上个月,他的亲德政府已经上台了。”刘百良抿了口清茶,继续补充道,“波斯的形势也对我们有利,亲德土势力争取到了中南部最有力的几个部族,以及瑞典军官指挥的宪兵队,从今年3月起扫荡了南方法尔斯省的英军,占领省会设拉子,之后又驱逐了中部伊斯法罕省的英俄势力。另外,1911年立宪革命高潮期间组织的名叫费达依的革命志愿军,自1912年革命失败后一直得到帝国暗中支持,今年4月起也先后控制了东北部的呼罗珊、塞姆南省,与进军土耳其斯坦南部的我第10集团军遥相呼应。据传,波斯首都德黑兰的反英俄运动也日益高涨,英俄外交官已经撤出,波斯中央政府随时可能宣布加入我方作战。”
“不容乐观啊,”张志高突然停下笔,眯着眼睛唱起反调,“革命失败后,波斯只有两支正规军,前面说的宪兵队投了德土,还有一支哥萨克旅却是俄国人控制的,恰恰就驻在德黑兰周围。俄军还可利用里海之便,迅速调动干涉军,把波斯中央政府压制住——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啊。”
张遥前无所谓地向后靠住椅背:“没关系。中央政府被毛子端了,丢开再造一个就是,等西北军把勃鲁西洛夫干了,第10集团军恢复进攻,推到波斯边境。就可以直接帮费达依去打干涉军。再等到印度攻略完成,海路一通,盘踞南波斯的英国佬跑还来不及,囊中之物嘛。”
“只怕到时候得利的是德土两家啊——我个人更希望,在帝国打到波斯之前,放任英俄把亲德土的势力镇压掉,由帝国单独接收这份战利品”张志高显然更倾向于吃独食。
“想是这么想,只怕英俄有心无力啊,英国人要守印度,毛子在土耳其斯坦和高加索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还能有多少心思去玩波斯。要说抢战利品,土耳其早就打进波斯境内了,人家还有宗教上的便利,我们后来的还想一下子独吞,不大现实。”杨正金谨慎地分析道。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刘总长,还有更多的好消息吗?”
椭圆形会议桌一端的御座上,久未发话的千桦总算逮住机会插了一嘴。
刘百良毫无敬意地瞥了她一眼,眨眼笑道:“有。有的,形势大好,尼泊尔和阿富汗已经考虑要参战,不过参情处对他们出境作战的能力评价不高。而其他们的要价都不低。尼泊尔除了打算收复1815年被英印割去的三分之一国土,还想进一步割占德里以北直到克什米尔的两个省,至于阿富汗,他们希望得到印度河以西的土地,相当于大半个巴基斯坦。”
“扯淡,小狮子开大口。”张遥前毫不客气地批道。
“喂饱了他们。印度人就该恨我们了。”张志高难得与对面那位脾气暴躁的将军意见一致。
杨正金倒是大度得很:“他们能打得下多少算多少,不过别指望我们能拿出多少军援,翻山越岭给他们运军火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能牵制一点算一点。至于印度人的感受,自己不能解放自己,主要靠别人流血才能获得自由,有什么资格去抱怨解放者要求的一点报酬?”
“大势已定之前,这帮杂碎不会出手的,在山上他们是一流的战士,下到平地可就难说了。”张遥前不以为然道。
“以总理的意见为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刘总长,还有吗?”千桦娴熟地把握着会议的节奏,似乎是有意要破坏大家闲得蛋疼瞎扯淡进而跑题揪旧怨放嘴炮最后上升到人身攻击不欢而散的良好习惯。
有外人参加的大本营最高统帅会议上,一个二个恭恭敬敬,和和气气,绅士风度,和谐无比,到了“自己人”的集团会议上,就好像脱了羊皮的狼,本性毕露,多少年的傲慢与偏见,多少年的私怨与公仇,无可救药地渗透在了各人美其名曰“诚实”的话语中,显得那么刀锋相对,却又那么坦率可爱。
可爱……也许吧……还有比诚实更可爱的东西吗?可是,这真的是“诚实”吗?千桦知道风暴会来,她也预感到,这股风暴会毫无警告地突然降临,更像是……火山爆发。
千桦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而且,主动权也不在她手上,她只能等待,就像之前五年,不,之前十年,十五年,她一直保持的貌似只为了自保的姿态。
父亲那样的王霸之气,绝对不是靠继承可以得来的,而掌握自己的命运,推行自己的意志,也并非一条路可走。
我不想对付自己人,但前提是,谁也别来惹我,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力量,这有什么错吗?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想方设法建立专属势力?到处让人家拜师门,寻机栽培老部下,结义兄弟,儿女亲家,盘根错节,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