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归抱怨,过去的一个多钟头里,袁锋率领他的侦察部队一路紧跟梁书铭的机动部队,时刻准备与逼近的敌水面部队展开炮战,对此早已是跃跃欲试的袁锋却在兴头上被人浇了盆冷水:前边的机动部队正在转向东面“规避”,梁书铭要他跟上来“保护”。
“保你妹。”
袁锋心中忿忿骂道,却又不能无视梁书铭的要求,大白天的,机动部队可以没有侦察部队中那六艘火力强大的战列巡洋舰的掩护,侦察部队却离不开机动部队那两百多架舰载机的支援。
“司令官,要不要向萨司令长官通报一下情况……”
副官谨慎地建言道。
袁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必了,梁书铭没那么大胆子,应该早就跟萨司令长官打过招呼了,跟过去就跟过去吧——敌人的前卫正向这边全速开进,不能让机动部队单独冒险。”
几分钟后,当袁锋手中的怀表指针指到3点整附近时,以“迅雷”号为首,呈1字纵队航进的6艘战列巡洋舰依次向左划了个大弯,转到正东方向,原本在战巡纵队前方展开成一字横队的轻巡1战队4艘豹字号轻巡洋舰也迅速完成转向,以斜进航线抢位回到了转向后的战巡纵队前方,连同战巡纵队左侧的雷击1战队(轻巡金豹号,8艘阳字号驱逐舰)和右侧的驱逐7战队(轻巡神豹号,8艘阳字号驱逐舰),背对着正徐徐西斜的太阳,紧追着前方十海里外的机动部队,喷烟破浪,飞驰而去……
15时40分,铺满海天线的白色航迹与灰色舰影出现在华军第一航空攻击波指挥官蔡勇上校的视野中,率领114架作战飞机编队飞行1小时20分后,他顺利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协约联合舰队前卫部队,并很快从3个呈倒三角形分布的轮形舰阵中分辨出首要目标——4艘拥有长长的全通飞行甲板的英军舰队航空母舰。
目标确认后。蔡勇立即拔出座位一侧的信号枪,朝天连打数发红绿信号弹,全部战机迅迅即分成两大群,分别由蔡勇和副指挥官梁慕斌上校的座机引导。绕飞到英军航母编队两侧发起攻击。
蔡勇其实看得很清楚,协约军很聪明地将两个以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为核心的轮形编队并排摆在了航母编队之前,这样前来空袭的华军飞机要么得强行穿过这两个编队交织的防空火网,要么远远地从两侧绕开——这样做的同时又给了护卫战斗机反应的时间。
蔡勇选择了绕行攻击,一方面他不想在进入攻击前被防空炮火打乱阵形。另一方面——更重要地——他希望能同时从至少两个方向上对英军航母编队发起攻击,最后,他对第一攻击波中的护航战斗机飞行员抱有极大的期望,“他们都是精挑细选、久经考验的高手、老手。”
果然,在攻击波分群绕飞的同时,至少24架盘旋在高空的英军“海豹崽”舰载战斗机开足马力俯冲下来,分头阻截,华军4个中队24架护航战斗机立即迎了上去,一场狗咬狗的双翼机大混战在蓝天碧海间打得木屑破布乱飞一气……
在战斗机的舍身掩护下,蔡勇引导的第一航空战队53架“金雕”攻击机远远绕过以5艘战列巡洋舰为核心的敌左翼编队。顺利进入敌航母编队左侧的攻击阵位,与此同时,梁慕斌引导的35架攻击机则取稍近路线,冒着以5艘战列舰为核心的敌右翼编队的中口径防空炮拦击,迅速绕至敌航母编队右后方。
一看两面夹击之势已成,蔡勇随即将无线电调到语音模式,向全部空中攻击机下令:“攻击开始!”
正当两路攻击机群急速降到低空,以3至5机为一组,准备按面积扇面法投射鱼雷时,原本就停在4艘航母的飞行甲板前部时刻待命的12架“海豹崽”战斗机已经陆续起飞。马上气势汹汹地迎着华军攻击机群发动拦击,交织的曳光弹痕穿梭往来,只一个交会,就有好几架体态粗笨的“金雕”拖着浓黑的烟带坠向海面。待英军战斗机掉过头来。华军各攻击组早已自动结成密集队形,各机尾部的双联机枪构成一道道火网,当即将迫近的一架英机打得起火飞旋直至凌空解体,英军战斗机飞行员倒也没有因此胆怯,仍旧不顾死活地乱冲一气,在华军攻击机群进入英军航母编队高射炮火网之前。着实冲散了好几个攻击组,击落华机不下十架,一颗子弹还擦破了蔡勇的飞行帽,镶进他面前的无线电操作盘中……
刚刚逃出英军战斗机的追杀,幸存的攻击机又迎面撞上了一层层炽密的火墙:先是从4艘航母、8艘巡洋舰上数十门4英寸(102毫米)平高两用炮和3英寸(76毫米)高射炮发射的定时空爆榴弹,继而是整个航母编队25艘舰只上百余门1磅(37毫米)和2磅(40毫米)高射机关炮发射的瞬发碰炸榴弹,最后是一百多挺维克斯-马克沁水冷机枪发射的7点7毫米曳光燃烧子弹。
攻击机群在距离目标六七公里时就陷入了3英寸和4英寸空爆榴弹的累累爆烟中,虽然没有一架攻击机被这种并不准确的炮火直接击中,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飞机在穿越这层火网时都或多或少地吃了一些弹片,其中两架显然被击中了关键部位,挣扎着,翻滚着,燃烧着,继续飞行了数百公尺后,一头扎入海中,激起一道道雪白的浪墙。
至于小到驱逐舰上都有安装的单装1磅和2磅机关炮,它们射出的炽密而致命的榴弹,直接命中一两发就足以摧毁一架载有3名乘员的“金雕”攻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