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攻击波指挥官蔡勇上校在无线通讯网中的沉着下令,庞大的机群一分为二,蔡勇亲率2架引导机、50架舰攻和6架舰战组成的甲队扑向敌阵左翼,司徒祺上校率1架引导机、38架舰攻和6架舰战组成的乙队抄向敌阵右翼。
此时盘旋于敌阵上空担当护卫的战机多达43架,其中主要战力为21架“海豹崽”单座战斗机,另有执行低空巡逻和反潜任务的22架“杜鹃”双座攻击机,后者一见华军机群来袭,纷纷抛下对潜用的小型炸弹,迎着分路而来的华军机群全力爬升,企图以装在后座旋架上的一挺7点7毫米刘易斯气冷机枪参与拦截载雷后机动困难的华军攻击机。
与此同时,在昨天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光辉”号和“大洋”号航母也迅速带动着整个阵势转到迎风航向,放出甲板上最后12架可用的“海豹崽”战斗机,之后便与周围59艘舰只一起,不断将3英寸和4英寸口径的高射炮弹爆烟密密麻麻地缀满整片天空——
华军的12架“海云电”虽然不足以对抗全部33架“海豹崽”,但凭借机体性能和飞行员素质方面的双重优势,还硬是为后续的甲乙两支攻击分队各撕开了一条并非绝对安全的空中通道,随即陷入了以少敌多的缠斗中。
以各损失三至五机的代价穿过战斗机打开的通道后,两支攻击分队在进入敌对空火力圈之前,又不得不面临轻装上阵的“杜鹃”发起的“公平”挑战:以2或3架为一组的“杜鹃”不断从侧面接近“金雕”机群,眼看就要进入后座机枪火力范围时,突然转到与机群外围某机平行同向位置,以后座机枪集火猛射,击坠一架后即刻调整位置,再合力攻击下一架。
不甘束手受击的“金雕”乘员也纷纷以后座机枪反击,你来我往,曳光弹痕交错纵横。每分钟都有被点燃或失去控制的飞机以各种姿态坠向波起浪摇的海面。
不少“金雕”机组被“杜鹃”的挑衅所激怒:“没天理了,什么世道,兔子也来充老虎!”
因此而脱离机群与“杜鹃”展开一对一决斗的也不在少数,非得要蔡勇和司徒祺在无线电中喊破了喉咙。好不容易才唤回了大部分改行玩空战的机组。
一阵乱战,两支攻击分队总算以19架载雷攻击机损失或掉队的代价冲入了敌防空火力圈,吸取昨天战斗的教训,蔡勇立即下令各分队以小队为单位散开,以之字形回避机动接近目标。
而协约军的防空炮手似乎也从昨天的战斗中开了一点窍。空爆弹的烟团看起来略加准确密集了些,机炮与机枪的准头好像也稍有进步,2或3机一组的“金雕”惊险地穿行于密密麻麻的爆烟与交织如蛛网的弹痕之间,中途也不断有失去控制的飞机旋转着,破碎着,一绺黑烟蹈海激浪,一道闪光凌空爆散……
牺牲不是无意义的,掠过轮形阵由外到内一艘又一艘大小舰只的桅顶、烟囱口、炮塔顶以至首尾甲板,在以24节航速狂奔的两艘英军航母两舷,短短几分钟内。逼近到五百公尺距离内的五十多架华军攻击机相继投下沉重的鱼雷,随即呼啸着掠过两艘航母的飞行甲板,轻快地加速爬升,穿过轮形阵层层叠叠的的另一端冲向云层,或颤抖、燃烧、碎散着扑向大海——大部分被机炮和机枪火力摧毁的飞机都损失于投雷后的一两分钟内,那时它们飞得最低,距目标最近,又正好在大量操作灵活的自动枪炮最有效的火力范围内。
“……攻击完毕,目视确认战果如下:目标甲,敌新型航母——左舷3道水柱。右舷1道;目标乙,敌百眼巨人型航母,左舷1道水柱;目标外1艘新型驱逐舰,左舷1道水柱……损失容后清点。全队返航中。”
时近正午,听完姜野展读的电文,毕凌波吞下手上最后一丁三明治,端起海图桌上的红釉厚底平口咖啡杯,将杯中残剩的温热液体一饮而尽。
“袁锋那里还没有消息?”
“没有。”
毕凌波接过姜野递过的餐巾,边擦手边瞄了一眼海图:“也该碰头了。天气还不错啊……难道被我们这么一打,又给吓跑了?”
“要不要再派……”
姜野话头刚起,传音管中突然鸣响起故作镇定的年轻男声:“4点钟方向发现不明大机群!数量60到70,分高低空两队接近中……”
“来了。”
两人相视点头,毕凌波当即果断下令:
“发信号,向空中待命战机指示目标,全队转向迎风,各母舰起飞所有甲板待机战机!”
“如果这里也有大鹏号试装的那个d装置就好了……”
首席参谋王子龙不无遗憾地轻叹道。
“那个东西真的能用?”毕凌波撇嘴质疑。
王子龙微微苦笑道:“虽然出航以来大半的时间都在测试维修,差不多连续运转两三个钟头就出一次故障,不过昨天我是亲眼所见,它提前探测到了瞭望哨看不到的敌机,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调遣战机前往拦截。如果能继续测试下去,不断完善和提升性能,总有一天……”
“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是不可靠的东西啊。”毕凌波冷冷打断道,背手走向舱门,“我要去上面看看战况,本舰就请黄舰长全权负责,其他人各守岗位,等待新命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