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机攻击敌第一主力纵列先导舰!”
13时45分,蔡勇上校在无线电中一声令下,东亚军机动部队当天的第二攻击波计30架“金雕”鱼雷机迅即分两路扑向正引领另外3艘战列巡洋舰向东南方折转的协约军前卫部队旗舰“狮”号。
先行飞抵战场上空的18架“海云电”舰战队在将掩护贝蒂舰队的“骆驼”舰载机队击溃后,除去被当场击落的4机和受伤提前返航的2机,余下12机仍时近时远地盘旋于贝蒂舰队的高射炮火射程之外,一面掩护交战中的袁锋舰队,一面掩护空袭队发动攻击。
“3点钟方向,小机群接近中!”
后座观察员的惊叫令蔡勇心中一震,赶忙拾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是——英国人的“骆驼”!
“陆基部队,三、六、九、十二……十六机!靠近自家的狗窝就是方便,狗日的!”
取消攻击?好不容易凑了这一波飞机,怎么可以中途放弃!只能寄希望于头顶上那仅存的12架“海云电”了……思虑间,蔡勇右手食指已经勾上了信号枪扳机。
三发鲜艳的信号弹在碧海蓝天间音阶般地递升,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在几个方向上的华军“海云电”队或先或迟地以“狮”号为圆心聚拢过来,而气势汹汹杀来的英军“骆驼”队在信号弹升起前便已一分为二,分别前往截击两路华军舰攻。
狗咬狗的死斗与打麻雀的猎杀不可避免地同时展开,曳光弹痕上下翻飞,冒烟的引擎与螺旋桨,燃烧的木框与布片,飞溅的零件与钢线,烧焦的大腿洞开的脑壳一千公尺高台跳水的人体……死亡肆意散布,不分正义与邪恶,无所谓正确与错误,上帝让他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毁灭与自我毁灭。
先前战斗中耗费了过多弹药和油料的“海云电”舰战队虽然尽力搏战,先后击落敌机8架、击伤2架,却还是无法完全阻止“骆驼”机对己方舰攻队的全力截击,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金雕”机在冲入敌舰的防空火网之前即被“骆驼”击落或重伤。幸存的舰攻还没吃上几波空爆弹,贝蒂的战列巡洋舰纵队连同其前方作为先导的5艘轻巡洋舰、右舷扈卫的9艘驱逐舰突然一齐向右急转90度并释放烟幕,在高空看得一清二楚的蔡勇立即改令:“全机转往敌右舷避开烟幕,回转后再寻机攻击最暴露之敌。”
两股“金雕”机队迅速折转再回转,随即又汇成一支。以19机之势压向那条暴露在烟幕带之外最大的船——贝蒂战列巡洋舰纵队的末舰“不倦”号。
不待敌舰再次折转——事实上烟幕也同时遮蔽了贝蒂的眼睛——舰攻队已轻松穿过“不倦”号右舷射来的空爆弹幕,冒着十多管机关炮的扫射在500公尺距离上分六波依次投雷,四分钟内接连升起的五道巨大水柱注定了“不倦”号的命运……
当“狮”号终于从烟幕中现身时,贝蒂只能眼睁睁目睹“不倦”号挂缀着藤壶水草的漆红舰底渐渐没入碧波之中,他嘴角嗫嚅了一下,决定背起手来装冷静。
“全舰一齐左转8个罗经点,回复纵队队形。”
几分钟后,托马斯纵队的4艘战列舰从右后方加入了贝蒂纵队,受托马斯纵队中负伤的“巴勒姆”号拖累,汇合后的贝蒂纵队编队航速只能维持在20节。与此同时,袁锋纵队的6艘战列巡洋舰正以26节编队航速从左后方尾追而来,双方之间的距离以每分钟约二百码的速率迅速拉近。
一心只想尽快与主力部队汇合的贝蒂不敢恋战,于14时零5分断然下令:“全舰跟随旗舰右转6个罗经点。”
10分钟内,贝蒂纵队的7艘主力舰与前后随扈的数十艘轻型舰只在碧蓝的洋面上划过弧角为67点5度的雪白航迹,转到西南偏南航向,朝杰利科主力部队的方位吃力地靠拢。
转向刚刚完成,“狮”号主桅观察哨报告:“敌战列巡洋舰纵队跟随我转向!”
贝蒂面无表情地把歪戴的军帽拉正,淡淡下令道:“右转4个罗经点,又。将敌我当前位置电告总司令。”
贝蒂没有绝望,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在逃跑,他确信杰利科不会抛弃自己,一定还沿着既定的航路向战场赶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敌主力部队赶到之前,把紧紧咬住自己尾巴的敌前卫部队引到杰利科的联合大舰队之前,一举歼灭之——这是当前扭转局势的惟一希望!
贝蒂的期待没有落空,14时25分,主桅观察哨报告:“左前方发现大量烟柱!”
5分钟后。通讯参谋传报总旗舰“乔治五世”号发来的光讯:“我已看到你,我将向右舷展开,你应绕过我左舷回到前卫位置。”
贝蒂还没来得及笑出来,主桅观察哨又传来消息:纵队最末位置的“巴勒姆”号与追来的敌舰展开炮战,“巴勒姆”中弹起火。
“不把那个累赘扔一边的话……前卫部队是无法发挥作用的……”
贝蒂捻着下巴自顾喃喃了一阵,忽地黄眉一横,下决心道:“传令给巴勒姆号:暂时释放烟幕退出战列,等待时机与主力部队汇合。另通报总司令:我将以最快速度回归前卫位置。”
不易察觉的微笑挂上了贝蒂的嘴角,望远镜中,那密密匝匝迎面而来的舰影渐渐清晰:位于主力舰箱形编队最右侧的斯图弟中将第一战列舰分队的旗舰“猎户座”号正率先带队右转;其左侧的第二分队旗舰兼杰利科总司令的总旗舰“乔治五世”号正通过光讯和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