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芙蓉镇外五十里地的邱家,此刻了好不热闹。
候氏目光捧了茶盏,目光淡淡的撩了眼垂首坐在下首的邱燕竹一眼,又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皮笑肉不笑的荀慧娘。
荀慧娘有心不想开口,可在收到候氏那若有似无看过来的一眼时,却又不得开口朝身侧虽则唇角含笑,一双眉眼却是没什么温度的邱燕竹看去,顿了顿,轻声道:“陶家太太不在,这不是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娘心疼陶姑娘,想着她们家也没什么合适的长者,愿意去为陶姑娘插笄。”
女子及笄,这插笄的一定得是品行端方德高望重的,一般都是及笄者家中的儿女双全福寿安康的年长者担当。也有讲究些的人家,会请了有诰命的夫人什么的。但却绝不会有未来婆婆去替未过门的儿媳妇插笄的,这等于是明晃晃的打人脸!
邱燕竹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稍倾抬头看向候氏,略一沉吟了,轻声道:“这是娘的意思,还是嫂嫂你的意思?”
荀慧娘与候氏交换了个眼色,打量了下邱燕竹的神色,笑了笑道:“谁的意思,有什么重要的。不都是为着陶姑娘好么!”
邱燕竹挑了挑唇角,笑了笑,稍倾抬头看了荀慧娘一眼,转而又看了候氏,“前些日子,我听了个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想问问嫂嫂。”
荀慧娘眼角一跳,直觉知道没好事,有心想避了开去,可是面对邱燕竹咄咄相向的目光,愣是没法子避开去,嚅嚅道:“什么事?”
“说是前阵子有人冒充我们家的婆子去铺子里骗酒,嫂嫂知不知道这事?”邱燕竹笑吟吟的看了荀慧娘道。
就知道会是这件事事,荀慧娘狠狠的邹了眉头,有心想说句“不知道”可却在对上邱燕竹那透砌的眸子时,说出来的却是,“听说了。”
话落,便暗暗的拧了自己一把,那会子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不想邱燕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反到是回头看了候氏,淡淡然的说道:“舅母,依我的意思,还是避避嫌吧,若是没有之前骗酒的事倒还好,现如今流言才刚散,为着邱家的声誉,在成亲前,我们只要尽到礼数就行了。”
依着邱燕竹话里的意思,便是送份礼去即可。别的……还是哪凉快呆哪吧!想去打紫苏的脸,也得看你手够不够长。
荀慧娘不满的撩了眼候氏,忖道:之前明明商量好了,这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就算了,要出手也是一击必中,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真是人越老越疯颠!
“这样的话也行!”候氏略作沉吟后,对邱燕竹道:“我稍后让你嫂嫂将置办好的礼,赶在十五那天送过去。”
邱燕竹微微颌了颌首,虽说心下还是犹疑,但却也没做太多计较!必竟,内宅妇人的手段,也就是这些花拳绣腿!摆出来好似好看,实际上却是经不棕击!
“我前些日子听人说,你新置了院子。”候氏换了个话题道:“怎样,都布置好了吗?眼瞅着就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人手不够,让你嫂嫂和杏娘去帮帮你。”
邱燕竹微笑道:“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不劳嫂嫂和姐姐。”
候氏点了点头,端了桌上的茶盏道:“都是自己人,虽说你不是我生的,可好歹在我跟前养了这十几年,倒似跟我生的差不多。往常有什么不痛快,就让他过去了,这老话还说,牙齿还会咬着舌头呢!”
“舅妈说的是,燕竹心里一直把你娘亲看待!”邱燕竹恭敬的道,“我若是有什么做错的,不当的事,还请舅妈不要放在心里,看在我娘份上多担待着些!”
候氏的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看向邱燕竹的目光便历了三分!
拿那个死人来压她?哼,便是从前受着了她邱月娥几分恩那又如何?这么些年该还的早还还清了!偏生邱寿生那个老糊涂蛋,亲疏不分!把个野种当宝贝疙瘩似的捧着供着。
“这是说的什么话?”候氏拿了帕子拭了拭唇角,看了邱燕竹道:“你原就比你大哥还是个孝顺几分的孩子,一直以来,你大哥也没你这般懂事孝顺。”
邱燕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便在这时,屋外响起小厮的声音。
“太太,老爷听说表公子来了,让他去书房说说话。”
候氏少不得心里又将邱老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脸上却仍是做出一副和蔼亲切的样子,柔声道:“去吧,你舅舅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你。晚上就在这吃了饭再走。”
“是,燕竹谢过舅妈。”邱燕竹揖一揖,转身走了出去。
待得邱燕竹出了厅堂,人走远了后。
葛慧娘迫不及待的上前道:“娘,您这又是何必!劳心劳力了一上午,愣是什么好处也没落着。”
候氏撩了荀慧娘一眼,淡淡的道:“你懂什么!”
“娘……”葛慧娘不悦的道:“我是不懂,那您到是跟我说一说啊!”
候氏冷冷一笑,目光凉凉的掠过适才邱燕竹坐过的椅子,用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道:“为着这么一个小野种,你爹他这么多年来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想着,养这么大了,好歹也能享他点福吧!却是养了只白眼狼出来!”
荀慧娘便附合着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再怎么说娘您没有功劳还是苦劳呢!”
“你现在出去把话放了出去。”
“话?”荀慧娘不解的看了候氏,怔愣道:“什么话?”
候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