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苏萝就隐约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微微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迷糊糊地看着悄悄起身,然后又帮她将被子拢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风的崔无闲,本就热乎乎的被窝暖得她更加不想起来。
崔无闲察觉到那抹细微的视线,看着她那张仍是睡意浓浓的脸蛋,伸手隔着被窝拍了拍她的后背,压低声音柔声道:“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去书房看一下账本,等会儿再回来喊你起来用早饭。”
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他要趁这段时间将账本重新审查一遍,省得到时突然有人过来查税而忙得手慌脚乱。想到这些,他就脑袋发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那么忙的时间过来,还真是让人无奈之极。
苏萝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有些担忧地嘟哝道:“你先吃些早饭再去书房,一大早起来什么都不吃就开始忙活,而且还都是些脑力工作。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点东西哪里能够挨得住。”
虽然不是很明白苏萝话中那个奇奇怪怪的“脑力工作”是什么意思,崔无闲也没有多问多想,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而后点点头:“好,我会记得先吃点东西再去忙。”
说完又拍了拍被窝,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身往外走去。直到崔无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苏萝才闭上眼继续睡觉。可不知怎地,突然又没了睡意,睁开眼睛盯着美人榻瞅了半天,瞅着瞅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或许是孕妇多嗜睡,苏萝再次醒来还真是被唤醒的,唤醒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崔无闲。微眯着眼睛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崔无闲,苏萝又往被窝里钻去。外面太冷,她实在不想起床。
看着她因被唤醒而不情不愿的样子,崔无闲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冷也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要不然等会饿得你自己难受,况且你现在还是有孕在身,可不能就这样饿着。”
本来苏萝只有一点点郁闷,但一听到“有孕在身”这个词就变得更加郁闷了。她抬着眼望向床头的崔无闲,还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颜,但她却好像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似乎他看重的是孩子而不是她。
想到这里,苏萝微微皱起了眉头,抬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甩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想,她现在的症状八成就是人们常说的孕期脾气大变化,稍有些不顺心的就觉得烦躁或是郁闷。
“相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懒了,只一直想着睡觉?”苏萝也没认真想,这话就在不经意间溜出了口,伴随着淡淡忧郁的目光,心情也有些莫名的烦躁。
崔无闲听了这话,当即就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怎地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回过神来凝视着那张隐隐透着不许说谎的眼睛,有些好笑地轻抚着光洁的额头,而后是红润光滑的俏脸蛋,惹来一记没什么威力的白眼。
“你都想到哪儿去了?我还想着你每日都只顾忙着想新布偶或是新衣裳,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好好休息呢。现在看你睡得那么好,高兴还来不及,哪儿会觉得你懒。”崔无闲勾唇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谑:“我还想着要做些什么事才能让你乖乖多睡一些呢,现在这样倒是让我有些犹豫是该做还是不该做了。”
听到这句话中有话的言论,苏萝一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一边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明知崔无闲说的这话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但听到如此暧昧的话语,她还真是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自从苏萝怀孕以来,崔无闲就被老大夫谆谆教导,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最好不要有房事。他自然是谨遵老大夫的教导,再怎么说老大夫都比他更有经验是不,更何况他还特地向崔无尘请教了不少当父亲的经验。
所以说,禁\欲良久的男人并非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只是碍于现在这时候的确不宜做那些事,他这个当丈夫兼父亲的男人,只好继续过着只能看不能吃的苦日子。
等俩人用过早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崔无闲又继续回到书房忙活。苏萝今日也有些事要做,所以她也顾不上外面有多冷,直接穿上保暖的冬衣,再披上纯白狐皮制成的披风,顶着寒风疾步赶到了主厅。
“夫人。”正在厅里将桌上那些热水和热茶换下的两个丫鬟一看到苏萝,就急忙恭敬地福了福身。
“你们继续忙你们的。”苏萝的语气平平淡淡的,眺望了一下远处,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于是转头对跟着身旁的春红道:“春红,你去看看永康在哪,找到他之后就请他过来一趟。”
春红应了声“是”,随后领命而去。另一边的冬青看到苏萝往一旁的椅子走去,手脚麻利地提起茶壶往一个杯子倒水。先将杯子用热水过一遍,然后再重新倒入一杯热水。
没过多久,被派去找下人永康的春红就回来了,只见永康一走到苏萝面前就毕恭毕敬地说道:“回禀夫人,夫人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不知夫人是现在就定下哪间屋子,或是再过些时间再定。”
“现在看好了。你先说说距离最近、位置也较好的屋子。”苏萝神色平和,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她想趁着最近这段时间将小作坊的东西全都搬到新地方。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屋子,眼看时间越来越紧,于是就像崔无闲说起这事。崔无闲听了之后立即就吩咐下人永康出去寻找适合的地方,而今过去了几日时间,还希望这个叫永康能够找到让她满意的地方才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