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因为练武和修行过灵力,力气比一般人大,但是毕竟还是没有干过什么粗活,一天下来,也实在疲乏不堪。
利广看起来倒是比我好一点,他笑着解释说:“因为小桀在前面拉,我基本不用费什么劲啊。”
……这种话亏他也能笑眯眯地说出口。
我无言地白了他一眼,利广又笑了笑,道:“明天我们换吧。”
我也懒得逞强,点了点头,走进了里家。
阿骜坐在院子里,跟之前帮我们收拾房间那个忻娘一起在剥桃子皮。我才一进去,他便放了手里的事情迎上来,但却又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皱了一下眉,“受了伤?”
我肩头被粗麻绳磨破了血肉,但穿的是件黑衣,有点血渍也看不太出来。只能说阿骜不愧是麒麟,对血腥味越来越敏感了。
“没什么。”我笑了笑,“肩膀磨破点皮,手上打了几个血泡。不算什么。”
阿骜依然皱着眉,拉过我的手看了看:“痛不痛?我帮你上点药。”
“嗯。”我应了声,跟着他进了房间。阿骜去准备了温水,又从包里找出药来。我坐在床边看他忙前忙后,不由笑了笑,道:“你今天怎么样?”
“还好。”阿骜再次拉过我的手,仔细地清洗了,一面道,“我出去走了走,本来想跟他们下地的,被族长拦住了,也怕会给人家帮倒忙,就没去。在里家帮忙看了半天孝,后来又跟小玉一起剥桃子皮。”他顿了一下,笑了声,语气间有些兴奋,“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腌渍桃子都是要先剥皮的。”
看起来他还蛮开心的。也许能找到点事情做,就不至于那样胡思乱想吧?
我松了口气,微笑着静静看着他。
阿骜捧着我的手,挑了血泡,上了药,用干净的布条包好,然后才抬起眼来,目光与我一触,突然就停在那里。握着我的手也突然紧了一紧。
我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抱歉。”阿骜连忙松了手,“弄痛你了?我只是……”
“没事,对我来说这种伤太小儿科了。”我笑了笑,抬起手,稍微活动了一下。
阿骜的目光从我手上移到我肩头,轻轻问:“肩膀……伤在哪边?”
“左肩。”我回答了一声,跟着皱了一下眉,道,“不过这个不太方便让你帮忙……”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肩。”阿骜沉了脸,打断我的话。
“我知道。”我不是怕被阿骜看到身体,只是……我继续皱着眉,解释,“其实是我肩膀的伤比手上严重些,肩背都磨破了挺大一块,你还是避一下的好,别被血腥味薰着。我叫青龙来上药就好。”
阿骜垂下眼,半晌才道:“我闻到血腥味了,没什么,我没觉得难受。”
他这么说,我也就没有坚持,微微转过身,拉开衣襟,将左肩露在他面前。本来只是皮外伤,下了工走回来这一路也已经止了血。但却跟衣服粘在一起,脱下衣服时,又把伤口撕开了。
我痛得呲牙咧嘴地叫。
“真是的,明明很怕痛,但却不管做什么都能带一身伤回来。”阿骜一边这样念叨着,一边开始帮我清洗伤口上药。
药是修篁配的,抹在伤口上有丝丝凉意,减轻了不少痛楚,所以我也就从一开始叫痛,变成了偶尔轻轻呻吟一声。
阿骜的动作却停下来。
我扭过头去看他。见他怔在那里,脸上有一丝不太自然的绯红。
“怎么了?”我问。
我回头看他,他的脸就变得更红了,索性直接从后面抱住我,将头抵在我背上,不让我看到。
“怎么了啊?”我拍拍他的手,“突然间想起来撒娇?”
“……才不是撒娇。”阿骜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有点闷闷的。
“嗯?”我试图转身去看他,却被他牢牢抱住。
“别动。”阿骜道,“……不然我会……现在就想要你……”
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压抑过的证据,低沉喑哑。
但他人就在我身边,头就抵在我背上,想装听不见……也很难。
我怔在那里。
阿骜只是抱紧我没动,轻轻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让我这样抱一会……抱一会就好……”
我依然怔在那里,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也许只有一瞬,我才听到阿骜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唇印在我祼露的背上。
他的唇很柔软,却火一般炽热。
连同被他接触的地方也像被火燎过,隐隐生痛。
我暗自也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看,说了让你避一避,不要沾到血。你偏不听,这都发烧说胡话了吧?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让麒麟做这种事,我一定会被骂到死吧……”
“欧阳桀!”
阿骜抬起头来,连名带姓叫了我一声,打断我的话,“你不要给我扯七扯八……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再次闭了嘴。
所以说啊,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来做这种事。
阿骜也没再说话,默默继续帮我上好药,包扎好,然后收拾东西,出去了。
我换了衣服,倒在床上。
身体明明累得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却偏偏睡不着。
过了一会利广进来叫我吃饭。
我应了一声,懒洋洋爬起来,利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你跟阿骜……果然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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