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时,长孙淑雅已经回来了,秦伍也在,正在窑洞外边劈木头。一堆劈好的木头整齐码放在墙根儿石棉瓦棚子里,棚子是新搭的,以前并没有。这下再不用担心夏天下雨,柴火被浇湿烧不着,或者泡腐烂了不禁烧。一看这就知是秦伍的杰作,他真的是过日子好手。
“秦叔,歇会儿吧,你劈的木头都够烧两月了。”
听到说话声,秦伍刚举起的板斧又往下,戳在地上,双手拄着斧把,抬头看是长孙凝跟华子昂从山坡上下来。“哦,是小凝跟子昂啊!今儿天不好,干不了别的活,反正呆着也是呆着怪没意思的,不如劈点木头备用。眼看就要种地啦,家里肯定得忙,到时候就没时间了。”
从小到大,家里都没个顶梁柱,里里外外都靠长孙淑雅自己张罗,她又是那么柔软的性子,也不怪以前姐弟俩儿遇事第一念头想的就是忍气吞声,实在是没人会替他们出头撑腰。秦伍无儿无女,原来农村老家有个媳妇,在他当兵的时候跟人跑了,退伍后一直没找,父母亲过世就剩下他自己仙路争锋。相处时间不长,但秦伍把他们姐弟真心当亲生儿女疼爱都能感受到,俨然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经营了,事事都用心,但凡有一点余力都亲力亲为,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别费劲了秦叔,你得学着偷偷懒,以后家里活越来越多照你这样干下去不得累个好歹的呀!”长孙凝笑着说道,已来到近前。
“哪儿有,别的活都雇人干,我就打打零杂,累不着。再说这木头不劈开晒晒不好烧,竟冒烟。”秦伍劈的是刚从山上砍下来不久的杂树,还湿着。
“对了,你们俩儿干啥去了?”秦伍问,看他们两人身蒙一层水气,显然已经在外在呆了很长时间了。
“那,看看。”长孙凝转身拿过华子昂手里的筐,献宝似的往秦伍面前一递。
“这么多野菜,还有鱼,你们俩儿瘾头可真大。”一点儿不奇怪他们在哪儿挖了满满一筐野菜,飘雪的天气跑到山上去挖野菜,估计也就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干得出来了。年轻就是好,做什么都有激情。他离开部队多年,约莫着华子昂此时军衔应该已不低,而他忙里抽闲还乐意陪着丫头做她想做的事,可见真的很宠她。“你们跑一天肯定累了,快进去歇歇吧,你妈妈在做饭。”
“嗯,那我们先进去喽,秦叔你也把这几块劈完就别弄了。”
“行,快进去吧。”
要是他们体力都那么差可就糟了,两人累到是不累,就是长时间呆在外面衣服潮乎乎的,很不舒服。进了窑洞,赶紧找干松衣服换上。长孙淑雅已经把饭做好,正准备炒菜。
“妈,炒两个菜得了。”有野菜,还有鱼,弄多吃不了剩下就不好吃了。长孙凝换完衣服,找出一个空盆,搬个小板凳坐下开始摘野菜。尽管他们挖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难免还夹杂着一些没挑干净的枯树叶,干草棍什么的。
长孙淑雅看看华子昂,心里觉得不合适,人家头一次上门,还给她带了丰厚的礼物,招待太寒酸了像什么样子。昨天刚到就帮着杀驴,忙前忙后,吃饭时那么些人乱哄哄的都没吃好。就算他喜欢自己女儿不计较,但要传到他家人耳朵里呢?不行,不能让女儿还没过门就叫人家瞧不起,自己的苦吃的够多了,不希望女儿再在婆家受气。
长孙凝不知长孙淑雅在想这些,要是知道肯定明明白白告诉她,敢欺负她长孙凝的人还没出生。见长孙淑雅仍就一个接一个的炒菜,倍感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老实人执拗起来比牛脾气还硬,你要是坚决不让她那么做心里就会不高兴。懒得再管,随她去。
华子昂极有眼力架儿,总是找上活了,先是把长孙凝点头要吃的鱼收拾干净。后又弄盆水在旁边洗野菜,洗净都一一分别放好,两人配合得无比默契。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长孙淑雅在旁看着不禁动容。
眼见看到筐底儿,野菜要摘完了,咦?这个怎么在这儿?长孙凝从一把香椿里抽出两根与众不同的植物,农村人都叫它包子花,而它的学名叫桔梗。篮球直径那么高,翠绿翠绿的叶子,头上顶着两朵包子状的花苞,一朵蓝色,一朵白色,部根完整还带着泥土,显然是要挖回来养的。
“你的?”长孙凝拿起两株桔梗在华子昂面前晃了晃,在他们的筐里,不是她弄的,就是他弄的,可他是何时挖的呢?手挺快啊,连她都没发现就隐藏好了。
“是我挖的。”
“在山上长好好的,挖来干吗?”
“送你!知道你喜欢。”华子昂眼神灼灼,笑容中带着几分严肃。动听的情话他不太会说,怕自己把自己给恶心死,浪漫的点子又不多,在山上看到这两株早早含苞的桔梗便采顺手挖起。
他听人说过,桔梗花开代表着幸福再度降临。抓住幸福,那么幸福既是永恒的,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抓不住幸福,也留不住花,那么幸福便是无望的战神霸世。他庆幸,及时抓住了幸福,而且要一生一世守护着属于他的幸福。这桔梗花是送给长孙凝的,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也是送给自己的,希望从此以后幸福与他时刻相伴。他将桔梗连根挖起,是想它们换个地方好好生存,他要把它们栽在庭院花坛里,陪他们幸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桔梗?”长孙凝笑容直达眼底深处,捧着桔梗爱不释手,显然对华子昂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