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死了,就这么死在了偏殿之中,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有熬过新年,就在除夕夜的前夕,整个人在余晖的照耀中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p
李鍪看着已经全无声息的吕蒙,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去,然后朝着他跪拜了下去,一个头,磕在了他的面前。/p
也就在李鍪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隐隐传来的怒吼声。/p
“啊!”就在吕蒙偏殿的旁边,孙权就趴在墙壁上,他的眼前就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可以看清旁边的情况。/p
此时的孙权双拳紧握,不断的敲击着面前的墙壁,周围所有的随从护卫都已经从他的身边离去了,整个宫殿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p
“子明,孤的子明!”孙权此时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胸口一阵阵的发闷,“你们逼死了孤的子明,还让他死前收到如此屈辱,呵呵呵,江东的世家们,甚好啊!”/p
双目赤红,头发散乱,双拳紧握,满脸的凶恶,平素里被誉为王者之风的孙仲谋此时就像是一个无比疯狂的疯子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这处空洞,盯着里面的两人。/p
李鍪在吕蒙面前跪拜了良久,然后低笑一声,冲着吕蒙也发出了一声轻笑。/p
“大都督,当初为了义气而杀您,如今却是感觉有些可惜了,虽然小人知道,就算没有我,也改变不了您的结局,但是,您这般的英豪,不应该是死在小子这种小人之手的!”/p
说完之后李鍪站起身来,然后将吕蒙背在身上,一直背负到床榻之上,此时的吕蒙虽然称不上骨瘦如柴,却也是异常憔悴,数日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加上病痛折磨让他极度的虚弱。/p
李鍪将他放到床榻之上的时候,偏殿外面已经想起了阵阵密集的脚步声,想来是他们已经知道吕蒙大都督过世了。/p
李鍪没有在意外面的事情,而且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放到了床榻边上,然后将吕蒙的衣服褪去,用毛巾将吕蒙的身体一点点的擦拭干净,这个大都督生前被病痛百般折磨,死后应该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p
“砰砰砰!”外面的呼门已经开始了,听着动静似乎是已经做好了抓人的准备,不过李鍪对此依旧是不闻不问,他正在仔细的清理吕蒙身上的暗疮和旧伤。/p
看着那已经腐烂并且散发着浓重气味的伤口,李鍪的心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p
“砰!”一声大响过后,偏殿的大门还是被人用暴力撞开了,一群披甲之士一窝蜂似的冲了进来,然后看着殿内两人,团团将李鍪围住,却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做。/p
此时一名青年将军走到前面,看着正在给吕蒙擦拭身体的李鍪,伸手止住了麾下士卒的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为将者,他也觉得应该给吕蒙一个应有的尊杨。/p
哪怕他们现在在某种情况下,是对立的两个阵营,那也一样。/p
足足小半个时辰,李鍪才将吕蒙的身子擦拭干净,伤口处理好,重新包扎,重新穿上早就准备好的新衣,然后再拿起床榻边上,吕蒙早就准备好的书信,缓缓的站起身来。/p
“吕蒙大都督已逝,有遗言需承给主公,请带某家前去见他!”李鍪停下动作的同时,就已经有士卒上前将他捆住,然后准备带走。/p
李鍪没有反抗,任凭士卒将他捆绑,然后只是告诉他们,请求见孙权。/p
那名青年将军走到李鍪的面前,看着这个一身道士装扮,白发赤眼的家伙,轻声说道,“放心,主公一定会见你的!”/p
说完之后,大手一挥,“将这个家伙押走,将吕蒙将军,带到主公那里去!”/p
李鍪被带走了,就这么被捆着扔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方,而吕蒙则是被抬到了孙权的大殿之中。/p
此时的孙权,已经从新整理过自己的衣装,那墙壁上的小洞也已经消失了,孙权则是端坐在大殿的床榻上,看着已经被安置过来的吕蒙,看着吕蒙的尸体,孙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涌动了起来。/p
“你们都出去吧,孤想陪着子明待会儿!”孙权本想说些什么,最后看着在床榻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吕蒙,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挥挥手让他们离自己远一些。/p
亲卫们以及那青年将领也只能躬身行礼而退,留下孙权一个人和吕蒙在一起。/p
“子明啊,还有一会儿就大年夜了,孤还想着和你一起吃年夜饭呢!”孙权看着吕蒙突然惨笑了一声,抓住了吕蒙干枯的手掌,凄凄惨惨的说道,“你这就走了,是真的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孤,你是不是还在怪孤?”/p
“徐祥已经去了中原了,很快,很快荆州刺史的位置就会来到江东,从那天开始,江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矗立在荆州之地了,再过数年,江东就能将荆州完全吃下,到了那个时候,我江东的大军就可以冲出桎梏,冲向中原,重现当年霸王的景象了!”/p
“世家的那些人,因为你的一句话,如今已经动了,朱然那是咱们自家的弟兄,朱家的朱桓也要回来了,那臭小子在余姚长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二十年,瘟疫也没了,山贼也没了,山越人也没了,这小子都不回来,这次朱家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孤打算让他来孤的身边先呆两年,然后再给他安排职务。”/p
“你说濡须督这个职位如何,周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