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
树下一个人转身,一头华发在银月下熠熠生辉,那站在门口的人明显的踉跄了一下,好像有点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一只手扶住手边的门栏,一只手伸向前面,“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罪妃叩见大王。”华发人站在树下远远的行礼。
鄯于赶紧上前,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华发人赶紧的往后退,直到完全没入了黑暗之中,“请大王注意身体,罪妃不详,怕伤害大王贵体。”
听到这句话的鄯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原本昔日的情人,却因为一道莫名其妙的神喻而被活生生地分离十五年,但是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后悔过,站在倾宇宫每日都在遥望着这里,每次想要走进这里的时候,心中就浮现起了那道喻言,一遍又一遍,让每次提出去脚又落了下去。
直到今天,刚刚接到鄯月丧生沙漠的消息,才想起来,自己就见过这个孩子一面,而且那一面还差点杀了她,在今日接到这个消息时,一半伤心,一半高兴,伤心的是,这个孩子不用嫁给和他一般大的男子,伤心的是,她长大这么大,自己还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现在看着满头青发女子,现在却是华发苍苍,他当初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喻,让三个人共同煎熬。
砰,拳头砸在了一颗要两个人合抱的树上,稀稀落落的树叶因为被震入的内力而飘落了下来。
站在黑暗中的华发女子听到了声响,抬头,想要上前一步,但是想起了那些人的警告,愣生生的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上。
“容妃,我,我想要和你说一个事情。”鄯于站在了原地,声音略微带了点哭腔,“不过,你答应我,听完之后,必须淡定。”
华发人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感觉。
鄯于站在黑暗中,借着月光看着眼前朦胧的人影在微微的发着抖,想了一下这十五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带着鄯月过着,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起头,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眸迷离,想起了当年在草原之上,潇洒恣意的少年,温柔尔雅的少女,一次无意中的对视,注定了这一生。
“紫儿,你陪我吃一顿饭,我好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吃过东西了。”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华发人身子一软,靠在了旁边的树上,眼角的泪水如雨滴般掉落。
鄯于听到了声音,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站在黑暗中的女子。
手上传来的硌手的骨感,还有那触在自己脸上那干枯的发丝,心中一阵阵的刺痛。
——
“紫儿,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鲫鱼,我特地让人从南国带过来的。”鄯于赶紧的把桌子上的一盘鱼推到了容紫的面前。
容紫看着眼前的这盘鲫鱼,眼泪再一次的落了下来,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一个东西,楼兰国身处内陆,因为自己的家境不错,父亲为楼兰国的将军,小时候吃过一次,后来当上了妃子之后,无意中跟鄯于说过一次,直到生下鄯月之前,每次的饭桌上都会有一盘鲫鱼。
鄯于看着眼前的人迟迟没有动筷子,立马拿起旁边施菜的筷子,夹起了一小块鲫鱼递到了容紫的面前。
容紫微微的怔了一下,刚准备张开嘴的时候,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推开了眼前的这只手,这只自己无比熟悉的手。
鄯于赶紧的缩回了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了旁边的酒一把的就灌了下去。
容紫看了一眼,立马的就低下了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装作很是平常的样子,拿起筷子去夹菜。
“紫儿,我们俩还有没有未来。”喝了点酒的鄯于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但是目光却是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三分期盼,七分担忧。
刚刚伸出去夹菜的手再一次的怔住了,刚刚逼回去的眼泪再一次的掉落了下来,自从那夜之后,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无声无息的哭泣,而且还特别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鄯于伸出手,接到了掉落在自己手上的眼泪,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他愧疚,立马起身,抱住了正在哭泣的女子,曾经的那个少女是那么的爱笑,一脸单纯无忧的笑容让人看了无比的怜惜。
“父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鄯月公主安稳的走掉了。”屋子里突然闯进了一个穿着黑色皮毛劲装的少年。
听到这句话的容紫突然抬起头,手按在了小腿放匕首的地方。
鄯于慌乱的想要解释,但是却被穿着劲装少年打断了,“父王,我已经将鄯月妹妹的尸首沉入了湖中。”
容紫笑了笑,立刻抽出了小腿上的刀刺进了鄯于的胸膛。
黑衣毛皮劲装少年忽然冲到了外面,“不好啦,容妃行刺大王了。”
然后一批批的士兵涌了进来,手持着枪齐刷刷的对着了容紫。
鄯于看了一眼站在士兵之外的鄯朗,闭了闭眼睛,转过头,“紫儿,你信我么。”
原本想要下狠手的容紫突然听到这句话,握刀的手立刻松软了下来,然后就看到眼前的那一大片血。
在一旁的一个眼尖的士兵赶紧将鄯于拖了出来,然后大把大把的枪刺进了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华发女子。
“不。”鄯于看到那一大滩血,连忙出声呼喊,但是来不及了。
鄯朗微微的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子,然后蹙紧了眉间。
——
“大胖,就你这样,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