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你带我和母亲回一趟沙漠,可好。”鄯月睁开眼,头稍稍的侧着,看着身边的黑衣少年道。
原本有些困意的黑衣少年在听到少女的声音后,立马的就挺直了腰,然后点了点头,微微垂低的头,有些微长的碎发遮掩了那双眸子里流动的色彩。
并没有察觉到身旁黑衣少年黯然神态的少女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半坐在了床上,然后看着远方那璀璨如宝石般的星空,嘴角轻轻的掐起一抹笑,明媚而又清丽,眸中压着许许的欣悦之情。
“绝尘,你说,人走了之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鄯月紧紧地拽着身旁少年的手,像似攥着一个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微微的痛感从左手处传来,黑衣少年伸出右手,揽过身边的少女。
那清瘦圆润的肩膀承载了太多太多,令握住的人心头一紧,直直的将整个身子埋进了少女的怀中。
正在碎碎念的少女被这猛然的一抱,竟然松开了自己刚刚紧握住的手,然后痴痴地看着前方。
右手得到了解放的少年正好将少女揉进怀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一般。
时光静静的流淌,很久很久之后,少女的手终于缓缓地抱住了身旁的少年。
得到了鼓励的黑衣少年更加大力的揽住少女。
“呃。”被抱得有点气闷的少女发出了微微地低喃声,但是却没有唤起少年的同情,还是那样紧密的拥抱。
这个拥抱似乎很长很长,像是过了一整个流年之长。
原本以为今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的鄯月在凌绝尘推开自己后,睁大着自己狭长的眸子看着黑衣少年,似乎想把黑衣少年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知道鄯月想的是什么,凌绝尘嘴角勾起一丝欢愉的笑,很是满足的道,“鄯月,谢谢你的到来。”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感觉,愣愣的看着眼前少年那俊美的脸。
轻轻地在少女的额上落下了一吻,黑衣少年便把少女重新按回了床上,道,“你再睡一会,早上再走。”
言语温缓,但是眸中却是隐忍般的神色,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听着那低沉的声线,鄯月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待听到少女那平缓,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的呼吸声之后,少年便慢慢地走到了窗前,望着今夜繁星如许的天空。
神音在走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了他的房间,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叮嘱的话语,原本的他根本就可以不用去信这些莫名其妙的理论,但是,这些话语的话题围绕的都是鄯月,因此,这就不得不让他谨慎,再谨慎三分。
只是因为不想她受到任何未知,莫须有的伤害,所以自己甘愿忍耐。
——
“音儿。”一个迟暮的老人向着那个缓缓下落的花轿伸出了自己那只皱纹斑斑的手,手上的肤色也是暗黄不均的,杂糅了许许多多的历史的痕迹。
还未落地的神音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青色纱帐的花轿伴随着漫天的花雨缓缓落地。
花轿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很是贴心的撩开了纱帐,然后里面便走出来了一位白衣祭司。
白衣祭司的袖子缓缓地垂落,恰在离地三寸的时候,便收住了下落的趋势,袖边翻卷成一个很好看的花。
神音含着许许的微笑,朝着那个正站在不远处,还需要人搀扶的老人走去。
“怎么,这就是契律国国主的对待神塔祭司的态度吗?”白衣祭司那样轻缓的语气,带着蛊惑众生般的声线,朝着那个老人说道。
老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不对,忙的躬下腰,朝着白衣祭司道了一句,“欢迎祭司前来,刚刚是拓跋宏无礼了。”躬腰的时候,老人甚至倔强到不需要旁边的搀扶,任由着自己那烛风残弱的身子弯了下去。
站在老人身旁的中年人像是急得不得了一般,伸在半空中的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办,看了看老人,再看了看即将走到他们身边的白衣祭司,最终开口道,“神塔祭司,别忘了,你还姓,拓跋!”
听到老人身旁的中年人如此笃定的语气,神音只觉得好笑,对啊,他还姓拓跋,契律国国主的孙子,也是契律国国主唯一的孙子。
当年的他还仅仅只是两岁,但是自己的父亲却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了拯救父亲的性命,为了拯救整个契律国国主的性命,自己的爷爷,契律国现任的国主,去了中原的神塔,求到了神塔祭司的帮忙。
结果很简单,自己的父亲拓跋野得救,而条件便是把他送入神塔,因为他是神塔祭司的下一任继承人。
那时整个契律国王室没有一个人挽留过自己,原因就是他的母亲是风尘烟花之地的女子,而他只是一个野种而已,都不确定是不是契律国王室的种,所以这种很是明显利益偏衡的问题,是个人便就能下决定。
“拓跋野,你还知道我姓拓跋啊,我以为你们已经全然不记得神塔祭司曾经还被冠予拓跋这个姓氏。”走到了中年人与老人身边的神音还是一副笑然恣意的样子,嘴角掠起的那一抹弧度,似倾尽了整个天下的fēng_liú一般。
中年人显然被这一句话给震住了,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却没有发出一个音。
当时的他病入膏肓,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就算他在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