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准她们靠近我的。”宁可缓缓说道,并没有转身看着沈长澜,“我觉得这雪很好看。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地纯洁干净,没有一丝污秽,与我这个双手肮脏的人截然不同。”/p
宁可的头发与肩头已经被雪水打湿,她如今站在院中,身上的气息是从未有过的压抑、消沉,仿佛像是一个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罪人那般祈求着饶恕,为自己恕罪。/p
这样的宁可让沈长澜感到有些陌生,但也更是让沈长澜心痛到无法呼吸。/p
他拿过丫鬟手中的斗篷披风,大步走到宁可的身边,将披风披在宁可的身上,握住她那早已冰凉的双手。/p
“可儿,没有,你没有双手肮脏,我知道那并不是你故意的,我们都没有怪你。”沈长澜看着宁可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不禁将宁可的手抓得更紧,他总有一种感觉,若是不将她抓紧一些的话,宁可很可能下一秒就会离开他的身边。/p
宁可默默看着沈长澜握住的她的双手,手上传来的温度本应该是让人温暖的,但这一次,宁可竟感到有些灼热,仿佛要将她的心灼伤。/p
“可是我杀人了,我本来不想杀他的,但是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将所有伤害了我在意的人通通杀光。”宁可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终于抬眸看向了沈长澜,“而且长澜你知道吗?在杀了沈家贵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杀了人的快感,而那种感觉仿佛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不断推动着我去残害其他人。”/p
就算宁可知道沈长澜与沈母他们并不会责怪自己杀掉了沈家贵,但宁可却无法忘记在自己心里萌发的嗜血的冲动。/p
有那么一瞬间,宁可产生了将所有人杀掉的想法,她想看着鲜血从人的身体中喷出绽放的血花。/p
但这一切是宁可无法接受的,她无法原谅自己产生了这般嗜血的念头,无法原谅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这嗜血念头在心里的生长,无法原谅若是自己失去了控制杀害了无辜之人的结果。/p
宁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后面可能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尤其是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沈长澜,她一生最爱的人,宁可就忍不住害怕,忍不住心痛。/p
沈长澜听了宁可的话之后眸色微微一愣,手中的力量松了几分。/p
而他这样的表现在宁可看来便是接受不了她有这样嗜血的想法。/p
不过,宁可并没有任何责怪沈长澜的意思,就连她都厌弃这样嗜血的自己,沈长澜接受不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p
宁可抽出被沈长澜握住的双手,冻得毫无血色的面庞之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看着沈长澜,“我害怕后面自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变得嗜血,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狂魔。对你,对母亲,对沈府中的人造成伤害。与其这样,不如就让我一个人默默地待着,让所有人都远离我,便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了。”/p
这是宁可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沈长澜他们才不会受到伤害。/p
宁可垂眸,准备离开沈长澜的身边,不再看他。/p
“不会的,不会有那样的事情的发生的。”沈长澜看见宁可准备离开的模样,心里涌现的失去宁可的恐惧感快要将他淹没,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宁可抱在怀中,双手用力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p
沈长澜感受到怀中人儿低到吓人的体温,整颗心不断地抽痛,“这只是有人对你下了什么药,才会让你这样的,绝对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可儿是不会变成杀人狂魔的。”/p
“有人对我下药?”宁可有些微愣,不知这是真的还是沈长澜为了安慰她而编出来的谎话,“是这样的吗?”/p
沈长澜将宁可松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是真的,我昨天给你把脉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是我无法辨认出是什么药,所以没有办法进行医治。”/p
为了不让宁可再这般自我否定下去,沈长澜只能说了谎话,但是他有一点十分确信,那便是宁可成为这副模样绝对不会是因为宁可自己本身的原因,定是有什么因素在作怪。/p
宁可眼中的眸色微微闪动,似乎有了一丝生气,沈长澜的话让她心里的罪恶感稍稍减缓了一些。/p
看见宁可情绪有了缓解之后,沈长澜直接将宁可抱了起来,他已经看见宁可踩在雪地上的双脚被冻得红紫,若是再待下去怕是会被严重冻伤。/p
而当月萧拿着糕点来到院中的时候便是看到了沈长澜抱着宁可满眼焦急担忧的模样,她不禁停住了脚步,看着院中的丫鬟立马围在沈长澜身边给他怀中抱着的宁可嘘寒问暖场景,端着糕点的手逐渐缩紧。/p
为什么?/p
为什么宁可就可以受到这么多人对她的关心,而她身边所有人全都离她而去?/p
为什么沈长澜的眼中始终只有宁可一人?/p
月萧眼底似暗潮一般翻涌,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糕点,轻轻摸着自己脸上那些难看至极的伤疤,想到现在自己口中犹如魔鬼一般的声音。/p
月萧闭上眼睛沉静下来,等到她再次睁眼之时已是变回平日那般无神的模样。/p
她重新迈开步子朝着沈长澜与宁可的房间走去。/p
宁可被沈长澜直接放在床上,整个人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沈长澜还立刻吩咐丫鬟去熬制姜汤给宁可暖暖身子。/p
他看着宁可被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