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好在她还看见不远处有山洞的影子,只稍微歇了一会儿就继续起身把周莹莹背到了山洞里。/p
相比与外面,山洞里要更加温暖干燥一些,周莹莹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皱紧眉头,不时呢喃着什么。/p
宁可摸了摸她额头,还是烫得吓人。/p
这里是荒山,什么都没有,不过来的时候她似乎在路上看到了几种草药,可以帮周莹莹止血褪去高热。/p
天色愈发黑沉,迷雾也越来越大,宁可闭上眼给自己壮了壮胆,攥紧短刀,独自一人朝山洞外的雾色里走去。/p
深林依旧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她踩过落叶时偶尔发出的碎裂声。/p
草药、食物,还有最重要的水,她要找到这几样,才能够带周莹莹走出这个鬼地方。/p
里面草药是最好找的,宁可沿着记忆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几株,它们散落在草丛里,简直和一般的杂草别无二致。/p
要不是宁可和沈长澜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估计她会直接忽略这些看着并不起眼的草药。/p
可是在她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这些草药就成了她救周莹莹最重要的希望。/p
至于食物,如果在平常的山林,宁可倒是还能猎来一些野兽,可是这里别说野兽,连最小的小飞虫都没有。/p
她在林子里逛了半晌,整个人精疲力尽,几乎就要绝望。/p
就在她倚着一棵树的树干准备休息片刻时,突然有簌簌风声,下一秒,她就感觉头上一痛,有什么东西不偏不倚地正砸在她头上。/p
她吓了一跳,抄起短刀,却发现周围再度安静下来。/p
借着微弱黯淡的月光,她勉强认出来刚刚掉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一枚果子。/p
这果子在京城不算常见,但她上辈子倒曾经也吃过一次,这里的人叫青栀果。/p
这果子算不上有多好吃,胜在汁水多而且饱腹,现在是紧急时刻,宁可也顾不上那么多,略微擦了擦表皮的灰便送入口中。/p
果子刚入口,喉咙里灼烧般的痛感顷刻缓解了大半,她不断鸣叫的肚子此时也安分了下来。/p
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果子,宁可又将目光盯在附近的几颗树上。/p
青栀果结在高处,她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注意到,每棵树上果实数量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她和周莹莹吃饱了。/p
摘了一捧果子,宁可带着青栀果和草药一起回到山洞,周莹莹还在昏睡着,宁可只能把果子掰开一点点送到她口中。/p
好在周莹莹还有一点意识,顺从地咽下果子。/p
有了草药,她又将草药覆在伤口处,重新为周莹莹包好伤口。这些做完,周莹莹的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开,脸色也好看了一些。/p
虽然很累,但宁可却不敢就这样闭眼,她生了火,一个人守在山洞口,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半夜。/p
她不准备睡的,奈何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的意识却越来越轻,终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p
宁可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而短暂的梦。/p
她梦见沈长澜带人找到她们,把她们救了出去,白淑仪也被找到了,激动地抱住她不撒手。/p
他们游历完南方美景,回到帝都,好像一切都和原本一样,宁辞与路卿凝对她宠爱有加。/p
路卿凝诞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取名也叫宁可,虽然宁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但在见到小宁可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小宁可完完全全是她小时候的样子。/p
她与沈长澜恩爱异常,不时也打打闹闹,路卿凝生产后的一年,不愿意整日待在深宫里,邀请她一起赛马。/p
宁可当然不会拒绝,她当即答应下来,还挑了一匹最快的马,要跟她娘亲一较高下。/p
最开始的时候,路卿凝只比她快了半个马身,但不知道为什么,路卿凝的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她的马却越来越慢。/p
宁可怎么也追不上,只能一点点看着路卿凝消失在眼前,她心中蓦然不安起来,却又不知道这阵不安来自何处。/p
梦中场景猛然变幻,她被发现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沈长澜难得板起脸让她好好养胎,不再让她去碰那些危险的运动。/p
明明一切都很好,宁可抚着自己日益显怀的肚子,可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天,路卿凝那她怎么也追不上的身影。/p
孕期很难捱,宁可的口味时不时变换,今天想要吃酸倒牙的梅子,明天又想吃甜甜的桂花糕。/p
不管她怎样任性撒娇,沈长澜都处处顺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甚至推脱掉朝上的政务来陪着她。/p
宁可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少,相反,沈长澜越是对她好,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真实的,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p
九月临产,沈长澜找了全京城最好的产婆,丫鬟婆子拥着她进了产房。/p
她要给沈长澜诞下孩子了,一个拥有他们二人血脉的孩子,以后她可以教孩子武艺,沈长澜就负责教孩子谋略。/p
这一瞬间,她才恍惚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p
只是,她正痛着,却听见外面吵闹起来,兵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p
下一秒,宁可听见有人大声喊:“不好啦,首辅大人起兵造反了!”/p
她瞪大眼睛,顾不上生产的痛,一把抓过离她最近的产婆,大声询问:“怎么了,外边怎么了?”/p
那个产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