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觉得自己是死定了。/p
但是若能换取沈长澜保全爹娘的性命,她亦不会后悔的。/p
然而,她却又醒了过来。/p
没错,宁可真的是醒了过来,她身上的衣裳还是自尽那日穿的软烟罗,躺的地方,却处于一间荒废的宅院里。/p
宁可认得出来,这里就是首辅府。不过如今,这里荒芜一片,就像是十几年前的模样。/p
也就说,她回到了过去?/p
宁可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奇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上苍被自己的孝心感动了,所以特地谴她回来,挽回这一场悲剧吗?/p
沈长澜的悲剧,燕王府的悲剧——/p
宁可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回过神来后,就跑了出去,出来后,她直接拽了一个行人,问道:“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p
那人莫名道:“今天是成安四十六年,六月初八啊。”/p
宁可心里头咯噔一声!/p
成安十六年,六月初八,不正是——不正是十八年前,沈长澜母亲被欺辱的日子吗?/p
宁可脸上浮起了一丝焦躁,拔腿就往燕王府所在的青龙街跑去。/p
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她改变这一切啊!/p
然而,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差错,她刚刚跑到街上,就差点被一匹马踩中了。/p
所幸骑马之人骑术高超,及时勒住了马匹。/p
“哎,你这小姑娘,走路都不看路的吗?得亏你碰着的是本王的踏雪,换了别人的马,你早就被踩成肉酱了!”/p
这声音清越又略显稚嫩,不过这个语气,这个调调,实在是太熟悉了!/p
宁可猛地抬起眼,只见眼前骑着一匹高头白马的年轻男子,他眉目英挺,神采飞扬,就连眸中流光都忍不住泛着嘚瑟意味。/p
十几年父母,虽然宁辞还没有蓄胡子,但是宁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p
这可是她爹啊!十八年前的爹!/p
从小就听他说自己还是燕王的时候,是多么的fēng_liú潇洒,还被整个京都的姑娘称为玉面俏郎君。/p
如今宁可亲眼所见,她觉得她爹还是谦虚了。就她爹如今这张脸,这气度,称为京都第一公子,也不过分啊!/p
当然,前提是他要放聪明点,千万不要再惹了沈长澜,那他就可以一辈子当他的闲散燕王了!/p
“爹!爹!”宁可觉得自己既然回来,那就必须阻止她爹日后造反,被抄家,幽禁皇陵等等的悲剧,所以迫不及待地上前去,喊了宁辞几声。/p
然而,宁辞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p
“现在京都搭讪的姑娘都这么大胆儿了吗?连爹都敢叫了?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闺女啊。”宁辞摇头道。/p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也都哈哈大笑起来。/p
“哎,我说燕王殿下啊,看在这姑娘如此语出惊人,与众不同的份上,你就收了她吧。你府上一个人都没有,那也不是事儿啊。”/p
“对啊,燕王殿下,叫爹呢,这称呼多有趣儿。”另一个人也暧昧地附和道。/p
“哎,你还别说,这姑娘跟咱们燕王殿下长得还挺像的啊,尤其是眼睛和鼻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印子刻出来的一般。”有一个细心的观察了一下宁可,不紧不慢地说道。/p
然而,宁辞却是连正眼都不给宁可,挥了挥手道:“去去去,你们都一边去,胡说八道什么呢!姑娘,赶紧让开,本王赶着去吃肉呢。听说城东那边新开了一个涮羊肉的馆子,甭管你什么官职,什么身份,去晚了就是没有了。”/p
宁可急得眼睛都红了,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他都要大祸临头了!/p
逼急了,宁可只好道:“宁辞!你听我说,我找你有急事,你马上带我回府!”/p
宁辞眉目间都是不羁:“你当我燕王府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p
“你四岁还跟奶娘睡觉,你五岁还尿床,你六岁偷了你皇帝老爹的玉玺在自己的内裤上盖章,你七岁换了伺候太监的衣服跑到宫外,就为了看人家斗蟋蟀,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你八岁读书,学了半年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你九岁在宫里头聚众打架,被当场脱了裤子挨揍,你十二岁上演武场被一个小姑娘放倒了,一直念念——”/p
“等等!你闭嘴!你给本王闭嘴!”前面的事情有些大家都知道的,宁辞都不管她了!/p
可是最后一条!最后一条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p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p
宁辞脸色惊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p
“说来话长,你赶紧带我回府,不然我就将后半句你个抖搂出来了!”宁可斩钉截铁道。/p
她爹十二岁上演武场,被女扮男装的娘亲撂倒,从此之后耿耿于怀,一直跟踪了娘亲许久,想要报仇,最后却意外发现了娘亲的女儿身,所以念念不忘,暗恋许久,又不敢表白!/p
掐算起来,他跟娘亲要在下半年才被赐婚,所以现在,拿这事儿威胁她爹,绝对是最管用的。/p
果然,宁辞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随机一把调转了马匹,将宁可拉上了马。/p
回去途中,宁辞使了坏,故意将马骑得七颠八倒,想要吓吓宁可。/p
然而,宁可刚三岁的时候就被爹娘放在马背上抛来抛去了,整个京都,若论骑术,她认第二,没有女子敢认第一。/p
宁可面不改色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