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害虫,大家自然不会放过,他们把荒地仔仔细细耕犁一遍,确保每一处都没有漏下。/p
见到除蝗已经初步实现成效,沈长澜与宁可皆是松了一口气,后面还有其余步骤。/p
但现在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无论是百姓还是他的手下,在兴奋过后面上也满是疲倦。/p
“大家先回去歇着吧。”宁可开口,来日方长,重要的是大家已经知道了如何应对。/p
就算他们哪日离开,西南的百姓也不会再像如今一样被困扰至深。/p
回城的路上,月色皎洁,宁可抬眼去看沈长澜,他身着一袭水蓝色锦裳,眉目清敛,温润如玉。/p
她突然想起初见沈长澜时,他衣服上还打着补丁,被她轻轻一扯,衣服竟然被撕坏了。/p
那个时候,沈长澜会想到自己如今有这样的权势与地位吗?/p
沈长澜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还不时傻笑一下,被她带得唇角也忍不住染上笑意。/p
“在想什么?”/p
宁可回过神来:“在想,你当初是为什么而读书的。”/p
沈长澜没想到她是在想这些,垂下眸,仔细思量了片刻。/p
当初,他父亲早亡,他母亲独自一人艰难把他拉扯到大,他那时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给母亲一个更好的生活。/p
只是读着读着,他师父教导他,读书人不能只在意功名利禄,要时时刻刻固守本心。/p
他师父说,要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p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师父自己却因为别人的阴私算计孤零零躺在黄泉之下。/p
“那时候不懂事,后来才知道,是为了家人而读书的。”沈长澜淡淡笑起来。/p
从小家,一点点到了大家。/p
宁辞是个好皇帝,爱民如子,并不像宁淮一样,把天下人都当做自己的工具。/p
宁可若有所思,一时没有开口。/p
柳映容没有睡,看着两人并肩回到客栈,眼中掠过几丝不甘。/p
若是宁可没有出现过该多好。/p
其实,她当初也听人说过,宁可出现得十分莫名其妙,当街认了当时燕王做爹。/p
若是能够找到什么办法让她和来时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好了……/p
宁可第二天早起时心情很好,这里的小二被沈长澜嘱咐过,送上来的早膳都是她喜欢的。/p
虽然没有在京城里那般精致,也让她胃口大开。/p
在自己房间中待了一夜的柳映容今日终于打开房门,出现在众人面前。/p
宁可注意到,往日只是淡淡上妆甚至时常素面朝天的柳映容今日画了一个时兴的妆容。/p
芙蓉如面柳如眉,这句话用来形容她可是再好不过了。/p
连宁可都多栈中其他零零散散的客人也不时向她投去惊艳的目光。/p
周莹莹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偷偷去瞧沈长澜的反应,却见沈长澜面色依旧淡漠。/p
他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柳映容画了新妆容,也并不为她的容颜所动。/p
“多吃一些,你今日奔波劳碌,清减了许多。”沈长澜为宁可夹了一枚煎饺。/p
宁可低下头,感觉柳映容对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敌意,有些无奈。/p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很努力地试图把沈长澜推给柳映容了。/p
但沈长澜这辈子不知道怎么就看中她了,连前世的正妻柳映容都没办法入他的眼。/p
周莹莹把桌上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有了大致推断。/p
沉默地用过早膳,宁可起身出门。/p
现在施粥的任务交给了周莹莹几人,她与沈长澜还要去城外进行下一步动作。/p
沈长澜的下一步其实十分简单,那便是在这里新开垦或已经被蝗虫啃光的土地上中豌豆。/p
昨日他的法子便帮民众们除掉大量蝗虫,大家虽然不懂得他这样做的到底,但都准备按照他的指示去做。/p
却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众人。/p
“我不同意。”说话的人是个魁梧粗鲁的大汉,右眼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凶悍之气尽显。/p
其他村民都畏惧地看着他,这人是村里的一个恶霸,早年还当过土匪。/p
他放高利贷,一些人迫于生计去找他借银钱,这一借便是越来越多,最后自家土地也不得不被迫卖给他。/p
这里有不少地便是属于他的。/p
“你不同意,你是谁?”宁可看不惯这种人,走到对方面前。/p
她比对方矮了一头,气势上却半点都不输给对方。/p
那个汉子也听说过宁可的名字,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他得罪不起。/p
只是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居然也不怎么害怕宁可。/p
“这几片都是我的地,我说不让你们种,就是不让你们种。”/p
宁可用眼神询问这里的村民,见他们没有反驳,便知道他说的确实是真的。/p
“我们种豌豆是为了防治蝗患,你为何拦着?”宁可皱眉,这明明是件对大家都好的事情。/p
那个汉子哼了一声:“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防治不防治的,我就是不想种那什么破豆子。”/p
“现在没有了蝗虫,趁着时间来得及,赶紧种下一波庄稼才是正事,谁愿意种豆子谁去种。”/p
宁可还想同他辩驳几句,说他此举是鼠目寸光,却被沈长澜拦下。/p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不种。”沈长澜目光冷冷,看对方几乎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