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赏花宴之后,国公府怕是要与宁可结仇了。/p
只是仔细想一想,国公是前朝的国公,只不过资历老一些罢了。/p
可是首辅大人才是当朝重臣,权倾朝野,宁可作为首辅夫人也确实并不怕荣国公夫人的威胁。/p
“我们还是好好赏花吧。”荣国公夫人作为主人,众人不开口时,只能由她来开口。/p
“这盆瑶台玉凤是宫里赏赐的,我看着甚是喜欢,便叫下人好生照料着。”国公夫人抬起下巴,点了点面前那盆菊花。/p
确实是开得繁盛灿烂,不辜负它花中名品的名头。/p
终于又找到吹捧国公夫人的机会,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听说是宫里赐下的,一个个把那盆瑶台玉凤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p
这不是花,是皇上对臣子们的荣宠,也只有几位重臣能够得到这样的赏赐罢了。/p
宁可拄着下巴看过去,她也没有刻意落荣国公夫人面子,说什么不该说的。/p
不过第一眼,她就认出了这盆花。/p
当日宫里赏赐菊花的时候,路卿凝叫她过去先挑了一批,她记得很清楚,这是她挑剩下的一盆。/p
国公夫人听到熟悉的吹捧,被宁可揭开伤疤的痛楚似乎也减缓了不少。/p
“夫人这盆醉酒杨妃也煞是好看,我竟不曾见过如此硕大的花冠。”/p
醉酒杨妃也是宫中赏赐下来的,枝条柔软,花朵微微垂坠下来,如同醉酒的美人。/p
荣国公夫人掩着嘴笑了起来:“这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们这般喜欢。”/p
她的得意之心再度升起来,指着那盆牡丹冲宁可说道:“郡主府上可缺一盆牡丹,不如我将此花送给郡主?”/p
宁可想起宫里送下来的大堆赏赐,摇了摇头。/p
千里之外,沈长澜在众人面前故意演戏,装作一个贪官,引来许多人真的相信了。/p
自从吃过接风宴,便有当地官员络绎不绝地送来大批好东西。/p
“前朝名家的水墨画,这可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好东西,首辅大人真是有福了。”苏启山在沈长澜房中,随便拿起一张卷轴便连城。/p
沈长澜眸光淡淡,这些人能送来这种好东西,他们自己的身家更是不可估量。/p
苏启山对于这些人的贿赂颇为好奇,虽然他那里也被送了一份,但无论价值还是其余都比不上沈长澜得到的。/p
角落里有个箱笼,他打开第一眼便被里面的光芒闪了眼,里面是各色宝石,硕大的东珠堆在角落。/p
看着是不打眼的木箱子,里面却宝光辉煌,这样一个箱子,也够沈长澜几年的俸禄了。/p
“这些人下手竟然不比西南的知府差。”苏启山抬头,与沈长澜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p
只是这里富庶一些,百姓们虽然被层层盘剥,但还能活得不错,若是遇到灾年,这里恐怕也会与西南一样了。/p
沈长澜翻着礼单,核对他们送来的贿赂价值几何,大概地估测一下这些人都贪墨了多少。/p
“走吧。”他很快心里便有了个大概的数目,忽然从榻上起身。/p
苏启山不明所以:“首辅大人要去哪里?”/p
沈长澜简单为他解释了一下,这些人送来的不止珠宝,前些日子竟然还有人送来了一座园子。/p
送园子的人想得很简单,虽然沈长澜长年住在京城,但总要出来游山玩水。/p
到时候也好在这个园子里休憩,就如同皇家的行宫一般。/p
园子就在城内,到各处都很方便,沈长澜与苏启山到了大门前。/p
院子坐北朝南,门前栽着青松苍柏。黛瓦粉墙,高门朱户,推开沉重的乌木大门,里面便是一步一景的园林。/p
西南与京城都没有这样的园林,苏启山看得新奇,忍不住笑了笑:“这样好的园林,还是要托沈大人的福才能看见。”/p
踏入园子,入眼的先是花木环抱着池水,对面是长长的廊檐,海棠纹的花窗,隔绝了两侧的水木风光。/p
沈长澜与苏启山一步步踏入,景致果然不断变换,苏启山看得连连赞叹:“这园子果然十分用心,请来的怕都是些好手艺的老匠人。”/p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沈长澜淡淡道,他又不是真的贪官。/p
看到这样豪奢的宅子,第一反应便是这样的院子究竟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p
苏启山笑着闭上嘴,心里知道给沈长澜送这个园子的人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p
走到一半,远远有婉转的歌声传来,他们走过去,才看到水榭里有一名伶人,正唱着当下流行的小曲。/p
那伶人身段窈窕,生得也十分貌美,看到沈长澜过来,一双眼脉脉含情地望着她。/p
这八成也是那位官员送来的礼物之一了,在外人面前,沈长澜还要装作贪官的样子,因此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拒绝。/p
“看来沈大人今晚有艳福了。”苏启山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一个美娇娘,放在这里郡主也不会吃醋。”/p
他这话暗含讽刺,其实还在嫉恨当初柳映容心系沈长澜的事情。/p
宁可与沈长澜一向夫妻情深,难得让他找到一个口子,自然是不留情面地嘲讽上了。/p
沈长澜坐在水榭的一端,看着苏启山的眉眼,忽然想到什么,对那伶人说:“换支曲子唱。”/p
苏启山也是微怔,他虽然调笑沈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