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的瞳孔猛然收缩,复兴前朝,原来苏启山的这个殿下并不是本朝的殿下。/p
确实是,上一个王朝的皇族便是姓苏,苏启山其实一直都懒得遮掩,他们却没有想到。/p
沈长澜临行前还猜测他是其他王朝的皇室,结果真相来得这样简单而猝不及防。/p
手腕忽然一痛,有针刺与灼热的感觉穿来,宁可还想凑过去听他们的对话,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出梦境。/p
她睁开眼,眼前是轻纱罗帷,一个花白胡子的御医坐在床榻旁,正专心致志地为她施针。/p
“郡主你醒了!”第一个看到她睁开眼的是柳映容,她轻轻喊出声,惹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p
荣国公夫人一拍胸口:“谢天谢地,郡主你终于醒了。”/p
她刚才可是生怕陛下与沈首辅连番拆了她这荣国公府,现在不管怎么说,宁可至少没有大碍了。/p
宁可刚想动弹,便看到手臂上明晃晃的银针,怪不得做梦都被针扎,原来是真的。/p
“太医,我既然醒了,您看是不是就不必……”/p
宁可正准备提议让太医把针撤下去,虽然并不很疼,但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被针刺。/p
太医倒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郡主您虽然醒了,但还并未痊愈。”/p
换做对于旁人,宁可还有种种办法,对于太医这种令人又爱又怕的,她是真的全无法子。/p
只能躺在软塌上,看着太医把她扎了个遍。/p
对了,她记得她梦见了十分重要的事来着,宁可努力侧过头去:“太医,可以麻烦您一件事吗?”/p
她现在不方便自己入宫,但可以把她刚刚梦到的事情让太医传信给宫中。/p
“映容你留下来。”/p
其他人都识趣的离开房里,宁可叫太医退去外室,只留柳映容在这边。/p
这件事关乎苏启山的身家性命,冒充皇族,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更何况苏启山还是前朝皇子。/p
他的这些举动,定然图谋不小。/p
宁可想把苏启山的真实身份先告知柳映容,劝她取消与苏启山的婚约。/p
“郡主,您留我有什么事吗?”柳映容为她捻了捻被角,又去探她额上的温度。/p
宁可看着她,本来已经在心里默默打好了腹稿,此时却有些不忍说出来。/p
柳映容原本是要嫁给沈长澜的,结果被她抢了先。如今好不容易与苏启山定下终身,苏启山又是前朝血脉。/p
她真的忍不住心疼起柳映容来。/p
柳映容被她用哀悯的眼神望着,心跳都不禁快了几分,却还是强迫自己淡定下来。/p
“苏启山之前被封为郡王,其实是因为他的身份可能是皇室血脉。”宁可最终还是开口了。/p
“我只是刚刚发现,他其实有可能是前朝的皇室血脉,而并不是宁家人。”/p
柳映容听着她的话,手中茶盏应声碎裂。/p
她当然知道苏启山的身份,还是苏启山亲口告知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个秘密这么快被宁可发现了。/p
宁可还以为她是太过于震惊,其实她方才也是同样的震惊,但前朝血脉似乎也更符合苏启山的行事。/p
“我只是想告知你,不想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苏启山不是良配,凭他欺君这一点,他就要被满门抄斩的。”/p
现在退婚,虽然京城难免会传出些闲言碎语,但总比真正牵连到柳映容要好。/p
柳映容弯下腰,一点点把瓷器碎片拾起来,有锋利的残片割破她指尖,她竟然也不觉得疼。/p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被长发遮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p
宁可看她失魂落魄,正想安慰她几句,她已经抬起头:“郡主要嘱咐太医的便是这件事吧,交给我来做就好。”/p
她主动应承下来,宁可也没有拒绝。/p
或许是方才摔得太狠了,宁可很快又困倦起来,再度陷入梦境之中。/p
柳映容扔掉碎瓷片,一步步走到外室,脑海里转动过无数念头。/p
难道她真的要像宁可说的一样把这件事情经由太医传递到宁辞耳中吗,不,她会保下苏启山的。/p
但宁可在,终归是一个不安稳的因素。/p
路程很短,等柳映容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太医面前,太医对她也十分客气。/p
“不知郡主方才想嘱托的是什么事?”/p
柳映容脑海里迅速升起一个念头:“郡主想管大人要一副药,一副让人可以安睡几日的药。”/p
太医若有所思地摸着胡须,助眠的药方他倒是有,睡上几日还不对人产生危害的便很少了。/p
毕竟是郡主提出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只好提起笔,在之前开过的安神方子上进行分量的增减。/p
斟酌了半天,他终于开出来一副自己也颇为满意的方子。/p
“按这个抓药,可以让人安睡三日不醒。”太医把药方递给柳映容,柳映容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p
那太医左右看看,确定别人看不到,这才收下了。/p
柳映容拿着方子亲自去抓了药,回来给宁可煎好,宁可喝下之后果然一睡不起。/p
“柳姑娘,郡主怎么又睡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吧?”荣国公夫人不知道内情,见状有些不安。/p
“不会的,我方才问过太医了,他说这是正常状况。”柳映容的眼神十分平静,平静到其他人都没有怀疑她。/p
宁可昏过去了,她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