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此时出面说上一句话,她一脉的人便会像找到主心骨一般,但她这个样子,她一脉的官员也开始犹豫起来。/p
“罢了,此事再议吧,退朝。”国君乏惫地挥挥袖,今日长公主这般状态,看来是不可能治丞相的罪了。/p
他更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且背后所代表的含义。/p
这么多年过去,他最宠爱的女人还记挂着另一个男子,甚至那个男子已经离世多年。/p
长公主听到此事再议后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人的面孔,更没有勇气与他们争辩。/p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国君身边的内侍叫住:“殿下,陛下请您过去。”/p
长公主也猜到这位皇兄是为何找她,果然,等到她过去时,国君第一句话便是:“你竟然还那般记挂着他,究竟是朕哪里对你不好?”/p
她静默不言,垂下眼帘,任由国君目光在她身上流转。/p
离开大殿后,原本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丞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险胜长公主,至少他保住了官位,也没有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p
想了想,他叫人备马,前去沈长澜与宁可下榻的地方。/p
宁可正兴致勃勃地与沈长澜计划着下一步打算,听到丞相来访,好奇地问道:“他怎么来了?”/p
沈长澜但笑不语,一会丞相会亲自过来解释的。/p
果然,丞相不但过来,还带来了许多礼物,并不贵重,胜在清雅,更代表着他同意与沈长澜结成同盟。/p
“今日朝堂之上,还要多谢沈大人的帮助。”虽然沈长澜没有亲自出面,但这些也都能看出有他的手笔。/p
“那里,之前答应过丞相便不能废约,再说,这件事其实是可儿的功劳。”/p
宁可听得越发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p
好在丞相很快为她解释了一遍,还不断夸赞她:“郡主这一招真是高明。”/p
他之前只想着长公主嚣张跋扈,在整个临月国都无人能够压制,却不曾想起还有贺钰的旧部。/p
那些人其实官职不高,并且也没有什么权势,但长公主记着旧日情分,竟然不愿意与他们争论。/p
“她短期内或者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沈长澜笃定道,国君与长公主之间也必然会闹上一场。/p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而不是长远之策。/p
“沈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趁此机会动摇长公主地位甚至笼络君心?”丞相摸了摸胡子。/p
以他女儿的性格,大概是没有办法服软的吧。/p
沈长澜却是摇了摇头,国君或者会与长公主有争吵,那也是两人之间的矛盾,外人无法介入其中。/p
就如同他就算哪日与宁可有了争执,也不是外人可以插进来的,贸然动手反而会把国君再度推向长公主。/p
“长公主是一个十分好的切入点,她与陛下看似亲密无间,却并非全无矛盾。”沈长澜一点点分析起来。/p
以他们打听到的事情来看,本就是临月国国君强迫长公主在先,这么多年无论外人如何不满质疑,他也没有放手。/p
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其实都不会放开长公主。/p
长公主那边却未必了,她心里还对贺钰念念不忘,不然也不会嫁给贺钰的弟弟贺林,并一直想要接近贺钰的部下。/p
丞相思考着他的意思,其实便是用贺钰来制衡长公主,他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留下的影响力还在。/p
“况且,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也不是不能够与长公主联手。”沈长澜状似无意地说出来。/p
丞相摇摇头:“怎么可能,她已经恨我们一家恨得想要斩草除根的地步了。”/p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沈长澜的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只是没有说出来。/p
当初临月国也与大齐打过仗,可是如今,他们不还是在这里,他一个大齐的首辅与临月国的丞相太子商量着如何应对国君。/p
长公主回到府中是面色如常,只是几次在侍女问询她时会晃神。她中午连午膳也没有用便合衣睡下。/p
在梦里,她梦到自己与贺钰刚定下婚约的时候,她好奇心重,非要偷偷跑出宫去看贺钰。/p
结果半路差点被人抢了荷包,还是一位俊秀男子骑着高头白马帮她把荷包找了回来。/p
她那时便芳心大乱,却听那男子介绍说,自己便是贺钰。/p
这个梦境过于美好,她迟迟不愿意醒来,再起身时,只觉得额上一片滚烫,喉咙也干涩得厉害。/p
“来人。”她轻唤了一声,便有侍女立刻赶过来,见她的样子顿时一惊。/p
“殿下,您发高热了。”那婢女试探性地把掌心覆在她额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您在宫里留了那么久,陛下也太不知道照顾您了。”/p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才有胆子说这些话。/p
长公主垂眸,陛下的照顾?对她来说简直是个笑话。皇兄这些年来待她确实极好,甚至把她的两个女儿赐姓林。/p
林是皇族姓氏,还从未有哪个郡主获得过这样的殊荣。但那也本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皇兄从来给不了。/p
贺林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急匆匆地跑到长公主屋内:“殿下,您没事吧?”/p
他听宫里人说,今日陛下与长公主吵了一架,似乎还是因为他哥哥。/p
“本宫无事。”长公主皱眉,对他擅自闯进来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