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澜初来乍到,便被庄头们围在里面。/p
有个看着比其他庄头年长许多,一看便是管事的的人走近沈长澜,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这位便是贺澜贺公子吧。”/p
沈长澜穿着青衫,略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他人忍不住在心底暗自腹诽,不过也是一个靠裙带关系混上来的,装什么清高。/p
“此次长公主殿下派贺公子来查赋税,不知贺公子有何吩咐?”那个庄头又开口打探道。/p
沈长澜自然看出他们的意思,慢慢分开人群向前走,打量着附近田里的泥土。/p
“我没什么吩咐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些事。”他一边走,一边心里大致有了数。/p
这里的土地十分富饶,泥土泛着深黑色,这里的庄稼产量若是没有遇到天灾人祸绝对不可能少到哪里去。/p
有了这个作为判断,他也能查探出这里的人有没有欺瞒自己。/p
其他人还不知道沈长澜的手段,真的以为他是个只会读书,来这里混日子的年轻人,几乎都松了一口气。/p
混日子没什么,只要他们威逼利诱一下,总能够让这个年轻人乖乖服软,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p
两方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和气,实则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算计。/p
庄头们把沈长澜迎到庄子里,这里是长公主平日总喜欢来的一处,里面有着天然温泉与各色美景。/p
沈长澜听到温泉时心念一动,有些遗憾宁可不在这里,不能够享用到此地的温泉。/p
他们给沈长澜备下的接风宴是这庄子里出产的小菜,还有附近猎来的兔子,用上了种种重味的香辛料,就想看沈长澜出丑。/p
没想到沈长澜面不改色地吃了许多菜,又被劝着喝了许多杯酒,却一如往常。/p
“贺公子真是好酒量啊。”庄头感叹了一句,“贺家的公子们是不是都刻意练过。”/p
他说的是贺家不久前出的一桩丑闻,一位贺家的公子喝醉后闹事,还是长公主出面才把他保下。/p
庄头一是想要讽刺沈长澜,二是想要点明他们贺家都是靠着长公主才有了今日。/p
若是离了长公主,他们什么也不是。/p
“倒也未必,听闻我那位贺钰表叔便不会饮酒,只是他离世后,饮酒的风气才传遍了贺家。”沈长澜淡淡开口。/p
贺家为了贺钰的离世而悲痛,自此学会饮酒。贺钰是长公主的逆鳞,庄头他们若是敢说上一句,被长公主知道后他们也就不用活了。/p
庄头尴尬一笑,避开这个话题:“贺公子既然来了,今晚我们便把账目送过去,早些清点完,贺公子也可以早回禀长公主。”/p
他们给沈长澜准备了足足大半个屋子的账本,旧账新帐堆在一起,许多地方有些模糊,需要几本账簿对照着一起看。/p
对于沈长澜这个此前不曾学过查账的新人来说,光是账本他估计就要看半个月,更别说查清楚了。/p
到时候长公主问起来,他们就能推脱说是这个贺澜过于耽误事,长公主想来也没办法责怪他们什么。/p
沈长澜吃了个七分饱,略略放下筷子,垂眸道:“好啊。”/p
临月国皇宫中,宁可拎着食盒给太子送过去,对上太子兴奋的目光:“本宫找到了。”/p
因为国君去陪长公主,这里伺候的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只是守着太子不出去,看得并没有往常严。/p
宁可见他这么兴奋,便知道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走过去问道:“太子发现了什么?”/p
自从宁可把事情告知太子的那天起,太子便装作处理政务的样子不断搜寻线索。/p
多年前贺钰出征,当时的主将副将等人的名字还在,太子准备从头查起,看其中谁最有嫌疑。/p
他把中高级将领的名单都留意了一遍,这才找出了里面最具有嫌疑的几人。/p
有一位姓齐的副将,是临时被安插过去的,还有几位千夫长,此前都不是贺钰的人。/p
“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查清楚的。”宁可看着那份名单忍不住咂舌,只能说太子也拥有着极高的智谋。/p
“我逐步对比,他们在战争结束凯旋之后,每个人的官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而只有这五个人提升得最快速也最离奇。”/p
太子慢慢整理思绪,其他人都是按部就班提升,而国君却对这几个人十分偏爱,越级提拔。/p
说不定就与当年谋害贺钰的事有关联。/p
宁可点点头,继续听他分析:“这五个人里有两个人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一个做了宫里御前侍卫的统领,还有两个都在朝中为官。”/p
御前侍卫统领,宁可眼前一亮,与太子对视一眼。这个人相对来说是最好查的,因为他就在宫中。/p
作为统领,无论是宫女还是后宫嫔妃都可以与他有较多来往,看起来不会过分打眼。/p
她想了一下:“这件事还是太子殿下为主,我为辅。”/p
太子能够用身份来压他,而宁可则可以去旁敲侧击地找到证据。/p
“确实,此事需要我们二人联手。”太子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先去查出那个统领的资料,到时候再联系宁可。/p
但是借着送食物往来终究还是十分不方便,太子与宁可都想找个新借口,不然宫里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p
“这样吧,殿下身边不知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日后我们通过他来书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