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的离世,对于整个贺家来说都是一种痛。/p
贺林出神了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他在回想当初贺钰还在的时候,贺家的鼎盛样子。/p
“罢了,贺家忠于国君,可国君却容不得忠臣。”那么这样的国君,还不如不要。/p
沈长澜看他终于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又把长公主与丞相的协议告诉他。/p
虽然很多人都以为长公主是以色事君王,但沈长澜却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p
她能够荣宠多年不衰,牢牢站在权利巅峰,自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女子。/p
看她对丞相提出来的要求,样样都能够最大限度维护她的利益,却也不会太过分,惹得丞相府那里有什么不满。/p
可以说,她若是个男子,也会是个计谋不输于许多能臣的人。/p
贺林也觉得长公主提出的要求已经是最好的了,进一步退一步都不对。/p
想到长公主方才对他说的话,等到沈长澜查出证据,两个女儿回国,他们一家搬到封地上也能过幸福美满的生活。/p
“查找证据的事还要麻烦你了。”/p
“无事。”沈长澜垂眸,那些手下早就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了。/p
丽妃的父亲虽然当年和贺钰一起上过战场,但其实是个文臣,他是以监军的身份上前线的。/p
这个人沈长澜打听过了,十分贪生怕死,他女儿也养成了和他一样的性子。/p
沈长澜先是让他的手下们在京城散布流言,说是长公主在追查当年贺钰之死的事,同时又把丽妃得罪长公主被禁足的事叫人传出来。/p
丽妃父亲很快就把两件事结合在一起,觉得丽妃得罪长公主便是因为当年杀贺钰的事。/p
很快,忧虑过度之下,他竟然染上风寒,听说还蛮都城找太医来诊治。/p
趁着这个时候,贺林给丽妃的弟弟发帖子出来喝酒,其实丽妃弟弟与他也不算熟悉,又不敢不给他面子,只好去了。/p
“驸马许久不见,倒是比从前更俊逸了许多。”一见面,丽妃弟弟便开始恭维贺林。/p
“不过如此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自在。”贺林笑了笑,叫沈长澜进来,“这是我的侄子,叫作贺澜。”/p
贺澜冲他微微行礼,丽妃弟弟看着他,忽然心头一跳,这个眉眼,这个年纪,与当年的贺钰差不多。/p
虽然都是贺家人,长得相似些没什么,但是这样的巧合还是让他忍不住心惊。/p
“听说贤弟的父亲近些日子染了风寒,恰巧贺澜也会一些岐黄之术,等下叫他到府上去给老大人看看。”贺林像是无意般随口说道。/p
丽妃的弟弟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拒绝,僵硬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十分不想带一个与贺钰如此相似的人回去给爹爹治病。/p
有贺林在,他们没办法叫舞女助兴,只能喝几杯小酒,聊一些都城里热闹的话题。/p
其实都城里当下流传最广的便是丽妃被禁足与长公主查找凶手两件事,但这两件事丽妃弟弟偏偏还都不好提。/p
气氛微微有些沉闷,贺林与沈长澜好像感觉不到,贺林还硬是要拉着丽妃弟弟喝酒。/p
等到他与沈长澜离开时,已经有些醉醺醺,差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p
马车一路驶向府上,丽妃弟弟一心想着回去醒酒,叫下人先领着沈长澜去了父亲的房里。/p
丽妃父亲这是心病,他一直担心长公主若是得知当年真相找过来会怎么办。/p
那些药虽然一直在喝,却没办法根治他的病。/p
等到沈长澜走到门前时,便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他看了眼服侍的下人,轻声道:“我为老大人诊治需要屏退左右。”/p
那些下人虽然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也因为他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又听说他姓贺,并不敢得罪。/p
他们乖乖退下,屋子里一时十分安静,沈长澜看了眼自己的装束,这是贺钰当年经常穿的一套青白色衣裳。/p
又挑了两缕墨发散到脸侧,看起来又与当年的贺钰有几分相似。/p
沈长澜收拾好,这才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着昏昏沉沉的丽妃父亲。/p
他本就得了病,刚刚午睡起来,还有些不清醒。一睁开眼,便看到与贺钰十分相似的沈长澜朝他走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p
“你、你怎么回来了,别过来,不是老夫害你的,你去找刘统领!”他吓得连连朝床榻内侧爬。/p
沈长澜不为所动,继续慢慢走过去,声音很淡很轻,还带着一线冷意:“当年,不是你在本将军的马草里下了毒,难不成以为本将军不知道。”/p
这下丽妃父亲更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冤魂前来索命了,吓得蜷缩在一起,捂住眼睛:“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p
“若不是你藏了与国君的信件,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暗地里竟然在谋划着如何害我。我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带你们随我而去了。”/p
听到信件两个字,丽妃父亲忍不住看了自己的枕头一眼,就这一眼,被沈长澜准确捕捉到。/p
沈长澜走过去,逼近他,伸出手快速点了他的昏睡穴道。/p
把枕头拿出来,找到了暗藏的机关,沈长澜很快从里面拿出来一封信。/p
过了这么多年,信纸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的墨迹也有些氤氲,却还是能够看清内容。/p
是国君写给丽妃父亲的,告诉他寄来的是加入马草之中的毒药,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