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喳的一声,两人都拍马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p
并且,他们隐隐看到,似乎是宁可领先。/p
“这小姑娘还真会骑马呢,张勇说不定不是她的对手。”/p
“啧啧,别说张勇了,你没听她刚才说,就连燕王殿下都不是她的对手呢。”/p
这话一出,宁辞就不高兴了。/p
他忽然翻身骑上了一匹马,喳的一声,也追着那翻滚的烟尘而去了。/p
一个小丫头都追不上,他宁辞还需要在京都混下去吗?/p
宁可心想这马匹肯定是被动了手脚的,所以拐了个弯后,她就放慢了速度。/p
不仅这马动了什么手脚,只要她放慢速度,再加上爹娘从小教导的骑术和防身功夫,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p
但若是宁辞骑了又不一样,他素来争强好胜,若用尽全力跑马,又没有防备之心,不死也得摔残。/p
然而,宁可还是太乐观了。/p
她纵然勒住了缰绳,要将这马缓下来,可是这马忽然前脚腾起,尖锐地嘶叫了起来,并且不断地原地折腾,又是转圈,又是狂奔。/p
宁辞刚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p
不知为何,他吓得顿时心肝胆颤,竟是比自己的马出事还要惶恐上十倍。/p
他身体里头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害怕。/p
“宁可!抓住缰绳!抓住缰绳,我马上去救你!”宁辞大吼了一声,甩了自己的飞雪一鞭子,赶了上去。/p
宁可自然知道死死扣住缰绳,可是这马疯起来力气太大,不断地在甩她,她到底支撑不住,整个人被甩了出去。/p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被半路突然窜出来的一个男人接住了,然后滚到了一边的草地上。/p
落地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听见咔嚓一声。/p
接住她的那个人,骨头断裂的声音。/p
宁可堪堪稳住心神,急忙起身道:“恩公,没事吧?”/p
然而看着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草屑泥巴,衣衫破烂的人时,她整张脸顿时僵滞,不可置信道:“沈,沈,沈大人——啊,沈公子?”/p
这脏兮兮,土唧唧的人,不正是日后风华绝代,俊美矜贵,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沈长澜吗?/p
沈长澜接她的时候,手骨断裂,此刻痛得脸色扭曲,面容狰狞,斗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声音嘶哑道:“宁姑娘,你没事吧?”/p
宁可看着沈长澜表情痛苦地捂着一只手,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声音。/p
完了完了,她完了。/p
她害得沈长澜的手断了,还看到了她满脸泥巴,满身草屑的狼狈模样。/p
依照沈长澜子瑕疵必报的执拗性子,这下十个燕王府都不够他抄了。/p
宁可急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蹲下身,声音发颤道:“怎么办啊,你的手是不是断了?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你干嘛要跳出来接我,我皮糙肉厚,摔一下又不会死——”/p
沈长澜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忽然有些微妙的发软。/p
他强行撑起一丝苦笑,缓声道:“没事的,别怕,受力的是左手,就算断了,我还可以考试。”/p
宁可:“......”她就知道,沈长澜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沈大人,沈首辅!他当然会预测到风险,才会救人的。/p
此时,赶上来的宁辞已经抽出剑,将那匹疯马捅死了。/p
他忙不迭地下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这边来,焦急道:“宁可,你没事吧?”/p
“没事,沈公子救了我,我只有擦伤了胳膊,沈公子的手断了。”宁可看着自己爹,惊魂未定的心思稍稍安稳,却又顿时觉得委屈万分,眼睛一下就红了,扑到了宁辞的怀里。/p
宁辞虽然感到有些错愕,不过这感觉就像自己家里养的小猫一样,他很自然地摸着宁可的头,给她抖了抖上头的泥土和草屑,并且开口道:“沈公子?这不是昨晚那个小——”/p
宁辞回忆了一下,口不择言。/p
宁可急忙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纠正道:“就是昨晚那个小书生!他是沈大娘的儿子,昨晚来还银子的。”/p
宁辞又想起了昨日沈大娘的事,脸色有些讪讪的。/p
“大兄弟,你能走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宁辞的好兄弟了!”宁辞顺手拉了沈长澜一把,拍着胸脯道。/p
宁可额上一排黑线,爹啊,你这兄弟认得也太容易了!你怎么到处都是兄弟!你差点没被你兄弟给害死!/p
幸好,人家沈大人就不像她爹这么随便。/p
沈长澜的眸色微微暗了几分,恭敬道:“燕王殿下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一提。”/p
言下之意,沈长澜他不敢高攀。/p
“不不不,这哪是举手之劳啊,这可是断手之劳。沈兄弟你放心,咱们燕王府里头有最好的大夫,保证给你接得妥妥当当的。”奈何,她爹这个大傻子,听不出人家的弦外之音,还拍了拍沈长澜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道。/p
沈长澜仍然是摇了摇头,道:“燕王殿下客气了,小生懂得一些医术,用草药敷一下就可以了,不劳烦了。”/p
“你还会医术啊?”宁可忍不住惊愕地开口,这沈大人还真是十项全能啊,让她爹这个大傻子怎么斗嘛?难搞噢。/p
低头一瞬,宁可眼尖地看到了沈长澜放在地上的一个药篓子。/p
所以说,他来这郊外的山里头,是来采药挣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