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草间的燕七杀侧首睨了一眼女子,自顾勾唇一笑。
哥舒无鸾耳闻男人的笑声,‘噗’的啐掉了草梗,却是连姿势都未动,只望着星空慵懒出声,“你笑什么?我累了还不能歇会?”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磁性的嗓音充满宠溺之感。
舒无鸾颦了颦眉,却是没有在意他的话,兀自说道:“诶,我问你,那晚我身上的‘银蚕冰甲’是你放的吗?”
话落,换来一阵沉默,她忙撑起头望向男人,却见他正在微微出着神,“我在问你话呢。”
终于,男人回过了神,侧目望来,蓝眸深邃如渊,轻声回道:“是我。”
“那东西是西域至宝,又遗失久远,你是怎么得到的?”刚问完,便有些恼然,怎么弄得像是在查他的家底似得?
燕七杀扬首望了望凉月,幽幽答道:“我师父是西域人,是她传给我的……”
他还有师父,还是西域人?
这个回答令哥舒无鸾微微惊诧,一时间竟走了神。
突然,她感觉眼前有一道暗影遮来,抬起眼帘,却见男人正俯首在她面前,距离如此之近,近的能闻到他呼出的淡淡酸甜的气息,是糖葫芦特有的味道。
一撮银亮的发丝垂在她的侧颊,那麻麻痒痒的感觉一直搔入心底,不禁令哥舒无鸾的心当即一颤。
还未等她弄明白此刻的心境,男人的那一吻便如此措不及防的压了下来。
万物在这一刹间静止了下来,风过无声,雁过无息。
他的吻开始是轻柔如点水,渐渐的变为霸烈似火,卷着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于唇齿间。
他的技巧是生疏,不经意间险些将她的唇瓣咬破。
丝丝痛楚传来,彻底让哥舒无鸾清醒了过来,羞愤、惊怒在心底咆哮着,她犹如被激怒小兽般奋力挣扎,“唔……混蛋……你滚开……”
哪知,她的话顷刻淹没在他越来越汹涌的吻中。
一双秀拳被他牢牢固定在掌中,压制在她头顶,他的另一只修长的大掌紧紧握着她纤细的蛮腰,不顾她扭动的身子,栖身强强压来。
那一刻,她满身的内力不过徒有空名,根本使不出丝毫。那一刻,她强烈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哥舒无鸾被他吻的头晕目眩,被他蛮重的身子压得透不过气,就在她快要窒息之时,撑着空白一片的大脑,狠狠的咬向了他的薄唇。
“呃……”男人低低发出一声吃痛声,被咬出血的薄唇顷刻离开了她的唇瓣。
趁着这当下,女子猛地推开了男人的身子,一骨碌坐起,二话不说,照着他的俊颜便是一巴掌。
‘啪……’那响声异常清脆刺耳。
紧接着,是一声雷霆怒喝,“无耻的贱人!”
燕七杀侧着被打偏的俊脸,眸中满是褪不去的迷离暖情,直到耳边传来道道窸窣的脚步声,他才悠悠出声,“你竟是忘了今日的许诺了吗?难道不顾大妃交代的差事……”
女子猛地僵住了脚步,寒着一张丽颜嘶吼,“我宁可被娘娘斥责,也不会在与一只畜生周旋!”
该死的!她的初吻便这样被那只禽—兽骗了去,那可是她的第一次!早知道他不安好心,今天她就不该答应他的威胁……
空气中仅余她怒焰般的嗓音在飘荡,哪还有半点人影?
男人对着人去空余月的夜幕缓缓闭了闭眸子。
直到历经过一场生死,他才意识到,能在最好的年华中遇见她是多么的庆幸。直至劫后重生,他才明白,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却是很难,即使挫了骨扬了灰,这份情事也难磨灭!
如此,哪怕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也再不想放开她的手了。
抬手抚着颊边那五个清晰的指印,火辣辣的疼痛感一直烧到心底,将那一片死水般的心境烧的沸腾。
‘阿鸾,你可知这一吻也是我的第一次。若能用一句情话,换来一段与你比翼的神话,就算地裂天塌,我都心如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