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一直躺在寒玉床的司徒,闭着眼的眸子转动,就连原本平直的手也微微弯曲起来,一切都是将要苏醒的征兆。可就在木君禾重新回到这个尘世之后,床上司徒的身体忽然闷哼一声,又恢复了到了昏厥的状态里,一切清醒的征兆随即消失。
果然,若是再晚一步,就要被慕三重新占据了夕儿的身体。可是,回到夕儿身体的他依旧只感受到了慕三的气息,还是丝毫感受不到夕儿回归的迹象。夕儿,还在游离着吗?那么现在,他又要去哪儿寻觅到她,才能将她带回自己的身体之内?他不得而知。
尚在无尽的深渊行走着的司徒,有那么一瞬间,一束光落在了自己的眼间之处。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她忍不住闭上了眼。这光对她而言,过于刺眼。可本心却让她跟随着那束光走。隐约间,似乎能听见一个叹息的声音。
而那声音,竟然就是自己的声音。越是接近那一束光,自己的叹息声便越发接近。最终当自己完全被那束光所照应之时,一闪而过的画面切换,自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处。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能够听到一股强烈的声音,“扑通,扑通”强而有力,宛若生命的声音。自己已是不能动弹,似乎又要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这一次,她到了谁的心房之内吗?会是她自己吗?
她所猜测都无错,在她身体内的另一边,正是在拼尽魂念的两人,正在为这具身体产开最好的争夺之战。对于此时的慕三而来,感情已不是来得最为重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一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并为她设下这一局,无疑将沉醉在情爱之中的她,硬生生受下他给予她这最为痛心的一掌。此刻的退让和迟疑,就是让自己万劫不复。
这么多来年,她始终都记得慕雅曾经对她说的那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了,便是什么都得不到了。什么都成空了。对于此刻的她来言,她的败处不过正是因为每一次自己的抉择之错。在尚能抉择之时,她曾在自己和慕雅之间抉择,最终她抉择了慕雅,成为一心只为成就慕雅的盛世皇朝的慕三。而在报仇和情爱之中,她最终还是抉择了情爱。而正是这份情爱,又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眼下的迫境。
“最坏不过一死,那么我死前,也不会让你同她好过。我的七皇子殿下,你最舍不得不就是这个女人吗?我便是毁了她的身体,让她也尝尝做一个孤魂野鬼的滋味可好?”
他明白,慕三的这番话,想要的就是扰乱他的心绪。他已经感受到夕儿正逐步在恢复,只要他控制住慕三,那么夕儿要完全清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他,也并不想,夕儿和慕三有什么正面的交锋。不知为何,一想到慕三,他就不愿,他的夕儿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
“男儿便是薄情。怎么说,我们也曾有过夫妻之实,你还当真,下得了如此狠心。”
他不吭声,可慕三的话却一句一句印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正是司徒逐渐在身体内恢复力量的影响之下,让慕三原本就趋于劣势的魂念更难控制,也只有不断扰乱他,才可以让自己有机可趁。可那人儿却始终纹丝不动,绝世的魂念之术,将慕三压制得死死的。
就当她无可抵抗地被木君禾的魂念之术侵入自身之时,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她嘶哑着叫唤着,有时怒骂着慕雅,有时又像他求饶,最终却在几句话中消失殆尽……
“你当真以为我没留后手吗?你以为替她拿回身体她就真的能够一直安然无恙了吗?你堂堂七皇子也会有如此天真的时候?异世不毁,命盘不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