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大片的丛林,远处有参天的古树。而她一直找寻的人,竟然是倒在了她的不远处。她有些惊讶,希望这一回,是真正的他了。
她刚要向前走去,才发现她的荷花灯还飘在她身旁,她匆匆收起,向他所在的地方瞬移过去。她蹲下身子,刚要开口喊他,却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拳状,还颤抖着,他的眉紧锁着,身子也有些挣扎状。不对,他好似是入了梦。不一会儿,他的身子恢复平静,双手又慢慢曲直,而眉目间也渐渐送缓开,他的嘴角居然上扬,又开口,轻唤了一声,她有些疑惑,靠近他的脸,扶下身子,才听清,他呢喃着的是一个字。一个“双”字,她的心头一震,来不及顾虑这个,她有些着急地抬头,四周依旧弥漫着一层一层的薄雾,是她太大意了。这雾,虽不是之前的浓雾了,可一定还是有古怪,她摇晃他的身子,又喊了他几声,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得作罢。
她在他身边坐下,只好又祭出她的和荷花灯,用魂念控制,将灯火微光打在他的身上,而她自己,则伸手在别处,触碰那些薄雾,来回琢磨。
这不是单纯的一般所见的雾气,为什么张洞?好好的,会入梦呢?为什么她没有入梦而是遇见了幻兽,进入了幻境?他们不是一同过去的吗?是她忽略了什么吗?除非是…是毒。因为她的特殊体质,一般的毒伤不了她。所以,她才没有中毒吗,所以也没有入梦?太狡猾了,这不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毒,让她察觉不到异样,她怎么忘了这三界之中还有一种梦魔的毒物。这便是它的毒雾了,迷惑人使人入梦,在梦中困住人的精魂,它不像幻兽,用幻境迷惑人,趁人松懈时杀死对方,吸走对方所有的修为灵法,来助长自己的修为。梦魔要吸走的是对方的精魂,而它所幻化的也只是在对方梦中所出现的人或事物,在梦中杀死的也只是它的幻体,是无法杀死它的本体的。不过,梦魇之术一旦被破解,它便无法向同一个人再次下手,并且只有中了它的毒雾才会让它乘虚而入。
此时的司徒,用手轻轻一划自己的手腕,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入了张洞?的嘴里。她要替他解毒。之后,她扶直他的身子,让他靠着树干,而她则念咒施法,她闭上眼,身子轻轻靠向他,她的头碰在他的额间。她是要闯入他的梦境里,如果不能及时回来,她的身子也会变成一具空壳。只是她别无选择,不一会儿,她的身子便慢慢向一边倒去。
他的梦里,是一个夜晚,月亮高空挂起,是月圆之夜。她本能地看了一下自己,幸而,没有变化,只是梦罢了,她反复提醒自己。她环顾四周,这儿似乎是一座院子,有一条长廊,不知通向何方。她只得顺着长廊走下去,在他的梦里寻找他的身影。长廊似乎是通到了另一座庭院,这座庭院十分别具心裁,有一艘石坊船停在院落一角,微光打在窗户上,里边似乎有人影。她走上那石坊船。果真,有一个人的背影,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子。而另一边,开着窗,他两似乎还在赏月。她走近,看清了对面的女子。果然,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她似乎看不见自己,她祭出龙骨扇,做好准备,闯入他们所在的内间,还没等背对她的那人反应过来,便把扇子覆上他的脸,施了一个清心咒。
没错,那人正是张洞?,她在动手的那一瞬看清了他的脸后便更加确定了。当然,她同样没错过的是他的表情,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她明白,那是他最初的模样,他的梦境是他最想得到的最初的平和,那儿有一位最初的人同他相伴,那是他现在再也回不去,得不到的东西。现在的他,沉默的他,当真是最初那个完成的他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唯有如此才能将这样的他困住于此。
她一手还用扇覆在他的脸上,另一只手一拍桌子,桌上的一根筷子立马跃到空中,她心意一动,那筷子便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穿透了对面女子的喉间。这时,她才放下扇子。而张洞?,看清楚来人是她,有些错愕,而在那之后,他又瞥见被司徒杀死的女子正变成一阵轻烟。他似乎是十分不解现状,司徒来不及解释,只是拉起他,另一只手挥着龙骨扇。不一会,两个一阵眩晕,再醒来时,司徒便已是回到了肉身里了。而他也醒来了,只是还靠在大树上,双眼望着远处,不知在思虑些什么。司徒看了他一眼,起身,淡淡地开口,“梦魔的入梦之术。”算是为他解惑,说完便不再开口,对之前的她的遭遇以及她为他解毒去救他的事只字不提。她不理会他走在后边,一个人向前走过去,把手上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身子前,偷偷施了治愈回春的法术。当她的手再次放回身侧时,她的手腕已经恢复如初。
“荷花灯?”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转身收起了荷花灯,既然梦魔之术已破,这毒雾也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走吧。”司徒淡淡地说着,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着,丛林伸出一样没什么变化,在这样的丛林里也很容易迷失方向,来回绕圈子。所以,在前边走着的司徒沿路在树上坐着记号。
“这是之前走过的路,还是这棵树。”张洞?指着他们身边的一棵树说着,“没想到,阵的走回来了?我总觉得没走错路。”司徒有些疑惑。张洞?伸手拖着下巴,一脸沉思状,“确实有些问题,我是说……这些树,或者是这片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