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世俊伸手一指,“这两袋是世侄特意为老夫人寻的密封了六十年的优质烟粉,一袋含麝香,一袋含了芝兰香,若是老夫人用的合意。世侄便让人多送些过来……”
丹丹看的咋舌不已,鼻烟壶难得,密封了六十年的烟粉更是难中之难,这得两代人才能传下来,否则便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自十几岁便保存了,眼下必已是垂垂老翁。
融世俊说的意气风发,不时的拿眼觑一旁涨红了脸的冷君玥。
他二人进门时,恰逢冷君玥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的架着,客人进门太急,两个婆子虽然及时放了手。还是被两人看了个正着。
其实主要是融世俊关注她,另一个一脸的严肃,目不斜视、神色正经。对着她眉眼未抬,却是有两回被她看到他故作不经意的飞眼看向祖母一旁的女人。
冷君玥站立难安,她想上前与江瑾瑜行个礼,关切一下他的伤势,可是眼下众目睽睽。她又刚刚惹怒了老太太,她再不敢放肆,生怕老太太再当众让她没脸,彻底的在他面前失态丢脸。
可是就这样她看他,他看那个贱女人,她实在不甘心。
冷君玥又妒又恨。心中揣了七八只野猫似的,挠的她难受。
她涨红了脸眼巴巴的望着江瑾瑜,又忍不住幻想。他从来没登门给祖母拜过寿,今日这般恳切的上门,莫不是知道艾春丹要嫁入他们冷家,所以死了那份心思?
上门示好,或许是为了她吧?
她对他的那份情意她不相信他感觉不到。更不相信他会一丁点不在意?
踏秋日他那般待她,一定是顾及他与融世俊的情分。他们二人经常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他一定是不想伤害融世俊才那般待她!
如此一想,冷君玥忍不住一阵激动,心如擂鼓,面颊发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瑾瑜,怎么看也看不够。
丹丹却是盯着融世俊的鼻烟壶和烟粉连连感叹,富人玩的游戏啊,她们寒门小户的果然陪不起!
这哪一件都是奢侈品,烧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那六十年的烟粉,给她银子她都没有路子搞到手。
丹丹盯着那鼻烟壶看的专注,丝毫不曾觉察有个人的视线已经几番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看的仔细明白。
见她完全的淡然漠视,只挽着老太太的手静谧怡然,俏生生如一朵水莲花,清艳绝美。
可,眼下这份美丽芬芳却不属于他。
江瑾瑜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一下,不待感受那一抹熟悉的窒痛,他猛的收回目光,端端正正、谦卑恭敬的对老太太作揖行礼,“瑾瑜祝老太太福寿绵绵,康泰万福。”
他身后的小厮连祥立刻上前将一副精裱的画轴呈上,一旁的老管家立刻恭敬的接了。
丹丹很好奇这又是什么珍稀墨宝,偏那管家并不再打开,只将两人的礼收了直接让人登记入库。
丹丹禁不住遗憾,而她更诧异于今日的江瑾瑜,虽仍是一身锦绣华袍,华丽张扬,但一言一行俱行止有度,沉稳郑重,再无以往的虚浮、放荡,尽显世家子的尊贵卓然,简直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几日不见,这人的改变着实让人惊诧。
老太太看了江瑾瑜目光微微闪烁,满面客气寒暄,丝毫让人觉察不出她对这两人的厌恶不喜,“君奕,好好款待融侯爷与江世子。”
老太太喊了她最得意的孙子,然后出其不意的看了丹丹一眼,“好孩子,陪祖母进去说说话!”
转身看到险些失态的冷君玥,老太太怒火中烧,厉声道:“还不送二小姐回去!”
冷君玥的俏脸当下一阵红一阵白,猛然冲了出去,两个婆子立刻跟上。
丹丹转身扶了气的身子微微颤抖的老太太,心知这老太太气的不轻,觉得老太太的反应有些过头了。
忽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几乎灼烧了她的后背,她忍不住回头,却没有任何异常,并无人注意她。
江瑾瑜正表情认真严肃的恭喜冷君奕,“宁羡鸳鸯不羡仙,恭喜三爷喜得锦绣良缘,仕途上又青云直上!”
冷君奕见丹丹回头,疑惑的看向她,虽有不解,还是冲着丹丹微微点了点头,正色的谢了江瑾瑜,“瑾瑜兄客气了,瑾瑜兄也是赤诚锦绣之人,一飞冲天之日也不远矣!”
江瑾瑜目不斜视,对冷君奕朗笑一声,“承三爷吉言,届时瑾瑜必请你喝喜酒!”
这人,竟是对冷君奕客气的话欣然接受,狂妄中是满满的自在必得,胸有成竹。
丹丹微微扯了唇角扶着老太太往里间去,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骨子里的狂悖是无论如何也收敛不了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说的就是让浪子回头很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江瑾瑜这个喜怒无常、放荡不羁的膏粱纨绔,一时豪言壮语、意气奋发不难,可是一飞冲天,却是难比登天!
忽然,她猛的想到那个阴森的山底茅舍和那个面目可怕的人,莫名的一个哆嗦,为什么有那样一个诡异的存在?他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她一直把这个酒肉之徒看的太简单、太浮于表面了?
冷君奕和江瑾瑜相携入席,融世俊更是大有不醉不归的劲头。
冷君玥并没有跑多远,心有牵绊,她又折了回来。
“祖母,求求你,求求你了?”冷君玥泪眼汪汪的祈求老太太,她不想被关回去,特别是当着江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