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兴冲冲、急不可待惊喜交加的江夜蓉,江瑾瑜紧悬的心重重的一顿方落回肺腑,就着那滴墨晕笔走游龙、泼墨挥毫。
山峰耸拔,气势雄伟,泉水淙淙,畅然悠远,细微处有呼应,大开合处相顾盼,气势浑成,情趣盎然,不消片刻,一幅早春图跃然纸上。
“连祥。”江瑾瑜落笔对外喊了一声,连祥立刻进来,江瑾瑜直接道:“拿去装裱了。”
连祥悄悄的瞟了那画一眼,顿时有种峰回路转、冬去春来的畅然快意。
丹丹吃了早饭去见叶氏,叶氏直接拉了她入了内间,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张纸,满含期盼的看着她。
纸上是几个人名,还有父兄所居的官职、品级,有些是她完全陌生的,还有两人是蔡宝珠和李媛的兄长,她见过一两次,都是青年才俊,品貌不俗。
“这是你爹给冬梅挑的人家,你瞅瞅可有合意的?”叶氏慎重的捏着那张纸,仿佛丹丹的终身就在那张纸上了。
丹丹没有再看那张纸,轻轻挽住叶氏的胳膊,“三叔有没有跟奶奶提到春芙的境况?”
因为艾天佑不同意将春芙抬进炎亲王府,艾天孝便认定艾天佑不讲情分,不顾春芙死活,加之之前有意让他们一家般出府,兄弟情分便是彻底凉薄了,艾天孝处处避着艾天佑和叶氏,已经在外四处打探房子,就是叶氏给的几千两贴补银子也是拒绝没收,后来还是老太太将银子拿过去,以老太太的名义给他才接下。
春芙有什么事,艾天孝自然不会对艾天佑和叶氏提起。
叶氏摇摇头,“你奶奶这几天不愿意见我,你三叔已经三两天不归家了。你三婶也蛮可怜的……”
丹丹无语,女儿出嫁了,家里只有一个让他厌恶的简氏,自然比不得外面那个青春貌美又温柔体贴的女人,原本她还以为艾天孝会让老太太或叶氏做主将那个女人抬进来给个名分,却不曾想,艾天孝矢口不提,那女人也不着急,看艾天孝这意思,十有八九是想休了简氏。将那个女人抬成正室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简氏沦落到这个份上,不从自身找原因。却是仍然满腹怨恨娘和她,当真是死不悔改,让人怜悯不起来。
“娘多歇着,我去看看爹!”叶氏经不得事,只会惊慌。炎亲王府的事她还得亲自去透给艾天佑。
叶氏点头,丹丹正要走出去,许婆子在帘外道秦夫人来了。
丹丹心中一紧,叶氏却是又气又急,只当还是来说合艾冬梅的事,便气道:“就说我身子不爽利。不便待客。”
艾天佑已经交代她了,不要给秦夫人好脸色,让她知难而退。
许婆子立刻去了。片刻又回来,也是义愤填膺、极为不耻,“就没见过这般看不透眼势、不顾脸面的,老奴回了,秦夫人却仍是不走。说太太身子不适,她更要亲自探望才行。老奴瞅着,今日不见到太太她是不会走了,眼下正在堂上自顾无人的坐着呢。”许婆子说着又嘀咕了一句,早知是这般没有自知的,就不应该让她踏进府门半步。
看来是领了差事,今日必是要将话传达了,不过仍然是秦夫人上门,而不是让人措不及防的宫中内侍来宣旨,丹丹还是微微松了口气,这说明朱逸辉的亲事没能得到皇上的赐婚,顶多是默许而已。
叶氏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很是显怀了,听了许婆子的话气的挺着肚子要出去,丹丹急忙扶住她,“娘,别急,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又对外道:“许妈妈,你去将老爷请到太太院里来。”
许妈妈急忙应了,一路小跑,很快气喘吁吁的回来,“太太、大小姐,崔先生带了一位客人来了,正在与老爷密谈。”
崔先生就是崔谨严,很得艾天佑信任,博学机敏、老谋深算,很有真知灼见,丹丹想了想喊了清水,“你去悄悄跟方林打探,问问崔先生带来的客人是谁?”
方林受的伤很重,好在人年轻,王太医又下了大力气,丹丹又让清福亲自照顾,每日里汤汤水水的滋补,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又在艾天佑身边当差,与清福的关系也确定了下来。
清水很快回来,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强压着某种情绪,眉眼里全是喜色,看的丹丹皱眉,清水欢快道:“崔先生带来的客人是江世子,婢子回来时,正听到老爷开怀大笑。”
清水说着,抿嘴笑看了丹丹一眼。
“江世子?哪个江世子?”叶氏一时没想起来。
清水快嘴的笑道:“就是定安王府的江世子江瑾瑜,江小姐的哥哥,正在和老爷相谈甚欢。”
“是那个笑起来俊俏的不像话的那个江世子?” 叶氏恍然大悟,当日在冷府门前正是江瑾瑜帮她们将马车赶了出来,那孩子相貌好,人又温和有礼,特别是笑起来当真俊美,她还感叹若是姑爷也像那孩子那般舒心的笑一笑就好了。
“正是呢,太太!”清水捂嘴轻笑。
丹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心头猛的一跳,再看清水眉开眼笑调笑她的模样,脸上一热,放开叶氏就要撕清水的嘴。
“小姐别急,婢子再去打探一番!”清水一溜烟轻快的跑了,与冷君奕那会儿,真是天差地别。
叶氏不明白这主仆俩打的哑谜,正在疑惑,许婆子已经惊慌失措的来报,她素来稳重,眼下却是乱了阵脚,直接挑了帘子奔了进来,面上的表情明显的受了不小的刺激,“太太,皇太孙妃的母亲、那个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