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淡淡的轻笑出声,“是啊,你们真是高明,连皇上都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了,又何况我爹、我们艾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我是不是该庆幸皇上比你们愚蠢,竟是没有看透你们,对了,还应该感谢你们对我爹手下留情、心怀仁慈,没有将他打的肠穿肚烂、一命呜呼……”
若是皇上看透皇太孙的用意,必定恼羞成怒,倒霉的便是艾天佑和艾府而不是炎亲王,即使艾天佑再无辜,皇上也会杀了艾天佑给皇太孙一个警示教训,根本不会考虑艾天佑冤不冤枉。
他们真的就那么肯定胜券在握?这个世上没有完胜的赌徒,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他毕竟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艾府面临那百分之一的灭顶之灾,更何况皇上的心意莫测,生死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不是活就是死!
可,他就那般云淡风轻的看着她们一家不是生就是死!
面对这种人,为何还要心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算计了!
腰被勒的很紧,几乎就要断了,丹丹轻轻的自嘲而笑,抬目看向江瑾瑜,目色无波无绪,“我只想知道那封信是不是你所为?”
曾经那么喜爱看着她黑润明亮的大眼睛,无不期盼那双大眼睛能够专注的看他一眼,眼中只映入他的身影,只有他,可是,这一刻,他竟是那么的害怕迎上她的眼睛,害怕看到里面的那个清晰分明的自己。
江瑾瑜抿唇避开丹丹的视线,她唇角的那抹冰冷讥屑让他的心重重的一窒,竟是再也没有勇气抱住她,手臂猝然垂落,黯然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他想解释,可是,他发觉他开不了口,无论说什么,找什么借口,做了便是做了,伤害已经造成了。
他总是低估她的聪慧机敏。
丹丹转身往外走,背影挺直决然。
“丹儿……”江瑾瑜立刻心中一慌,惊恐失措,想也不想拉住丹丹的手,触及丹丹冷漠嘲讽的眼神,他滞了滞,默默的松开手,却是站在丹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他做的事从来不屑于向谁解释什么,也从来不会后悔,可是这次,江瑾瑜吸了口气,喑哑艰难的开口,“方远真的叛变了,我们怕皇上对你爹有所忌惮、不再重用才……但是,皇太孙真的需要你爹出征,只好将你爹抛出去当诱饵,让炎亲王失利……其实,那封信没人知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爹看到……即使你不毁了,也会让连瑞毁掉……不过是……”
江瑾瑜苦涩的住了口,无法再说下去,做的事由自己复述出来,才知道他的所为有多卑鄙残忍,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自与她定亲,他不知有多高兴称呼艾天佑一声岳父,爱屋及乌,她的爹,他亦是尊重、亲近,可是,此刻,他忽然觉得那一声岳父他再也叫不出口,他伤害了她,他的所为也不配称呼一声岳父。
丹丹轻轻的嗤笑,接了他的话道:“不过是为的让你们手里多了一份威胁、控制我爹的把柄,让我爹对你们更加的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说到底,皇太孙还是不放心艾天佑的忠心,怕艾天佑念及旧情对方远手下留情,不惜冒用方远的名义陷害艾天佑,将艾天佑逼入死角,让他恼羞成怒彻底与方远恩断义绝。
丹丹看着默认的江瑾瑜一字一顿道:“有一句话叫以德服人,我真为我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