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和清影都不在,丹丹顶着熊猫眼安心的陪着叶氏说话,时不时的逗弄贤仪两下,小丫鬟在一旁安静的打着纨扇,室内静谧安好,想着经受的那些凶险,如今总算风雨暂歇有了短暂的安宁,丹丹暗自感怀喟叹若是艾天佑早日平安归来,这个家就完整幸福了。
想到艾天佑,便想到了江瑾瑜,丹丹默默的算了日子,他们的婚期在八月初十,已经不足一月了,之所以定在八月初十,因为八月初六是她的生辰,江瑾瑜当初商定婚期就是要让她在娘家再开开心心的过最后一个生辰,她是在叶氏口中才知道他的心思。
婚期将至,她这边叶氏一出了月子,老太太和三位舅母就隔三差五的过来帮叶氏将她的备嫁之物一应置办齐全了,却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江夜蓉说过一切事物他要自己操办,可是,眼下战局堪忧,归期遥遥,他还不知能不能赶得及回来大婚,再想到那个无比真切的梦境,丹丹不由的心头慌跳,很是心神不宁。
恰在这时,小丫鬟来回,叶府的大|奶奶来了,不待丹丹迎上去,江夜蓉已是红肿着眼睛进了院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丹丹大吃了一惊,将她拉到隔壁的暖阁,现在已经撤了大炕,放置了清爽怡人的藤萝圈椅、锦罗绣凳,插了时令鲜花,窗棂支起,夏风徐徐,绿荫满庭,燥热里又有几分清幽静谧。
江夜蓉呆呆的看了丹丹青黑的眼窝,消瘦的脸颊,因消瘦显得更大的眼睛正急切担忧的望着她,她忽然抱住丹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丹丹,丹丹。怎么办,我哥怎么办,你们怎么办啊?”
丹丹对江夜蓉的话一头雾水,江夜蓉却不知道她还不知道。抱着她哭了一通,才稍微敛了悲戚,边小声的抽噎边安慰她道:“丹丹,没事的。你一定要坚强……我哥一定能醒过来,一定会没事的……从小到大,他的意志都是那么顽强……小时候有一次他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太医都放弃了。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也一定能挺过去……一定能挺过去……”
丹丹只觉得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再也无力抱住江夜蓉。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两眼泛黑,脑子里和心头空白一片,一屁股跌在了绣凳上,却是坐偏了,噗通又跌到地上,整个人呆呆怔怔、缺魂少魄,像个彻底被吓呆的娃娃。
“丹丹。丹丹!”江夜蓉吓了一跳,连哽咽都忘了,急忙将她拉拽起来,“丹丹,丹丹,你要挺住,不要吓我啊!”
丹丹哪有半分力气,全凭着江夜蓉将她托起,嘴唇嗫喏了半晌,才发出声音, “他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却是气若游丝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江夜蓉震惊的看向丹丹,香腮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你,你还不知道吗……”
艾冬梅狼狈癫狂,活像个疯婆子,与往昔妩媚娇柔的佳人判若两人,可是她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彪悍泼辣,将人的潜能发散到了极限,两个大汉都压制不住,差一点让她冲向围观的人群,老百姓吓个半死,越发认定她身上有妖邪之气,竟然有人端了一盆狗血对着她当头泼下。
午时三刻,监斩官一声令下,掷了火签令,艾冬梅发出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刀斧手手起刀落,三尺鲜血喷溅,人群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清影面无表情,清水却是本能的闭上眼,想到小姐的苦心,又壮了胆子强迫自己瞪大了眼睛,便看着艾冬梅披头散发的头颅咕噜噜滚出了老远,停转下来的时候,正对准了她二人的方向,爆瞪了双目,脸上是惊噬人心的恐怖表情。
清水只觉地心口咕咚一热,热血急急往一处汇涌,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闭过气去,幸好清影伸手扶住了她。
清水进府前几番深呼吸,狠狠的稳了心神,打算把所见所闻给小姐详细的汇报了,待进了院子正要换了衣服祛了晦气去见小姐,便见清华脸色凝重的迎了上来。
“怎么了?”清水心中一沉,觉得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叶府的大|奶奶来了,不知说了什么,小姐只差没昏死过去了,到这会儿还神色恍惚,双目都红了……”
清水和清影脸色一变,心道坏了,两人顾不得换衣服,快步去见丹丹。
“小姐……”一见丹丹死寂落寞的背影,清水不由的落下泪来,人说慧极必伤,小姐的亲事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呢?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丹丹冷冷的望着两人。
清水和清影立刻跪了下来,她们确实是有意瞒了小姐。
十天前,为了将奸细揪出,江瑾瑜和冷君奕铤而走险,率了小股人马佯作偷袭卫国的粮草,果然引的奸细露出了马脚,竟是之前征卫大将军袁蒙手下的一员心腹副将李克,李克也参与了此次偷袭行动。两人心生一计不想打草惊蛇,便暂时饶过李克,却是在撤退的途中遭遇了卫国十倍的兵力,卫国的一位马上公主又趁人不备对着冷君奕射了一支冷箭,角度刁钻,势如雷霆,冷君奕根本无法躲开要害,众将士都惊滞胆裂之际,江瑾瑜却是终身一跃,为冷君奕挡了上去,那只带毒的冷箭便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左胸……
江瑾瑜此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军医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连瑞一接到消息万分震惊,第一时间去了舒逸苑,立刻调派了四大神医圣手,可是爷重伤的事太让他震惊,鬼使神差的将此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