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琪垂首静立,一动不动,待万剑齐发之时,她足尖轻触地面,犹如空中飞絮,在刀光剑影之中闪身而过。
既然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在后,她踏着敌人的头颅高飞入空,静默着、闭合暗金色的双眸。
风声呼啸,再难吹动她的衣衫发丝,雨水也自动避过了她。她所处的地方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就像一幅画卷。
她要干什么?张子啃受到了窒息的危险,“快阻止她。”
与此同时,君儒前冲的步伐猛然顿住,“都停下,后退。”
凌云多有不解,一边听话后退,一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明琪要用杀招了。”君儒语气沉重,带着一行人退到了安全的地带。
君儒的话落不久,李明琪开始举剑,剑尖处的水滴开始旋转,她缓缓入画,就着这片雨帘泼洒入画,她画的几位专注,画成之时,心中轻叱道:落笔成兵。
此兵为冰,漫天风雨袭来,在她身后凝结成刃,随着她的剑尖所指,轰然落下,其势猛如山洪暴发,誓要淹没一切生机。
噗噗噗…冰刃入肉声不绝于耳,使人惊恐的是没有听见哪怕一声的惨嚎,三十六个人全部被人割断了喉咙,伤口被冰所冻,没有血流出。张子俊是唯一幸免于难的,可以说李明琪有意的放过,也可以说是他内力深厚。他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却不可避免的受了重伤。
张子俊仰躺在地上咳血,看着天上的女子,眼中的神采越来越黯淡,这便是他们如今的距离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从今往后,真的只能卑微的仰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泄了,他软躺在湿漉漉的草上上,很想笑,雨水成串低落,湿了他的脸,在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乎的人已然去了另一个世界,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凌云目瞪口呆,语气凝重道:“真是好霸道的招式。”第一次相见就知道她的不凡,没曾想是如此的厉害。
李明琪今天杀人不少,由一开始惧、不忍到麻木,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让噩梦过去。玉脸上有煞气凝聚,举剑指着张子俊,居高临下说道:“君儒,不要杀他性命,随他去留。”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飞奔向沈彦卿,那是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搭建爱巢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大量的黑甲护卫在此时此刻如潮水一般涌到了山间,为这方红色的天地平添了几分寒冷的色调,两位身穿铠甲的将军与君儒做了简单的交接,然后他们直奔主帐,到了帐门口抱拳行礼,其中一人声若洪钟,“皇上,皇城已经收网,臣等前来恭迎圣驾。”
君穆云从帐篷内走了出来,温和笑道:“平广王、夏侯将军,你们快快进来。”
这个老奸巨猾的泥鳅怎么一脸笑意?两位武将平日里没少吃他的亏,狐疑的对视一眼,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室内就听见了孩子的欢笑声,他们英明神武睿智杀伐决断的皇帝陛下啊,您在做什么?为什么脖子上会骑着一个奶娃娃?
沈宁宁抱着武帝的头,小屁股一颠一颠的,完全笑开了颜,左口一句皇爷爷,右口一句亲爷爷,十分懂得溜须讨好。
武帝朝两位爱将招手,爽朗的笑道:“朕当爷爷了,这就是我的亲皇孙。”
皇孙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未来的储君,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五体投地的跪拜为礼,直呼吾皇万岁,皇太孙千岁。
“哈哈,爱卿无需多礼,你们都是国家的功臣,快快请起。”武帝抱下沈宁宁,亲自将两人扶起,“朕累你们受累了。”
“皇上,这都是臣下应该做的,现在朝中一干奸佞全部下了牢狱,其家属亲朋也已全部控制在府中,等待皇上批示,臣恭迎圣上回宫。”夏侯大将军的脸颊有些僵硬,原因是沈宁宁抱着他的大腿正在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