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叶未央,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定都认为作为下一代的我必须是个和我父母一样的中二病。我记事儿早,早在我四五岁娘领着我拜年的时候,见到我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就纷纷露出了“该来的总会来”这样的表情。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直到那一日到来,人们想起了被叶玑罗荼毒时候的恐惧……
其实我真的是个正常的孩子,你们不要笑。
曾经我觉得我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幸福家庭……好吧至少是一个平均颜值逆天的家庭,母亲活泼美丽父亲温文儒雅,父亲很喜欢母亲,喜欢到什么程度呢,打个比方说如果我表示晚上做噩梦睡不着找母亲求抱抱么么哒后,次日父亲就会用一种让人背后发凉的眼神看着我笑,然后我就在书山题海里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后来听叔伯们说,这是他男神……经病模式开启的前奏。
据考证,父亲男神……经病模式下,一个不高兴分分钟屠个城给你看。
三人言而成虎,最终我屈服在了谣言之下,至于后来我母亲抱怨说我和她不亲什么的,高冷如我觉得和男神经病相比这果断不是个事。
好在大多数时候父亲是不会犯病的,闲情一起偶尔会去私塾教教书,监督一下我的学习进度,很受同学们的欢迎,同学们也很是羡嫉我有这么一个好父亲。
当然前提是他不会讲课讲着讲着就跑题到一些反社会的思想上去。
某种意义上我是很崇拜父亲的,至少他作为一个在外面虐得了人民在家里镇得住娘亲的存在,是极其强大的,当年我傻白甜的时候发誓长大要做父亲那样的boss,随后我母亲打败了我并鄙视地说想成为boss,呵呵先去跟你爹学一下怎么做人。
……至今我都没学会怎么做人。
“……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而……未央,说说后面应该是什么?”书卷轻轻敲在昏昏欲睡的头顶,后者一个哆嗦坐直了身子。
我抬头匆匆瞄了一眼父亲那一贯带着凉意的笑,那冰爽瞬间冲散了睡意,脑子一时塞住了:“刚中……刚中……其实今天天气挺好0v0”
“所以?”
“所以我们难道不应该趁着天气晴朗去打个副本什么的吗?”
我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的技术没有娘硬,果不其然下一刻父亲就一如既往地用那种凉凉的眼神看着我,然后——
“呵呵。”
最终我抄完了三十遍礼记之后,哭着去找母亲求抱。
……但随后我看到了母亲手边抄的一百遍礼记之后心里平衡了。
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他们俩相性这么差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后来我充分了解到他们俩和任何其他人的相性都不能更差,是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在一起了。
真是太艰难了。
当我鼓起勇气去问父亲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父亲看着露出了点奇怪的神色,就给我说了一件连我娘都快记不得的事……
腊月中,梅花初绽。
彼时他刚刚拖着病体到了长安,风华过人,自然是吸引了无数王孙公子争相结交,闲来无事,应了邀约饮宴,兴起时随手一抚琴便醉了满楼的人。
这时窗外传来了点奇怪的声音,众人往外一看,却不知是谁家的小秀,左手一把轻剑右手一把重剑,大约不知道是怎么的,气得发狠了,绷着一张小脸追在一个骑马的劲装男子后面。
那骑马的人也是满脸恶劣笑意,叼着根草倒骑着黑马,就像是在遛着忻娘玩。
“这骑士是谁?怎么这么欺负一个忻娘?”
“算了别管了……靖国公呗,熊爹欺负熊孩子,又不是第一次见= =”
“可怜的……没娘照顾着就被爹这么玩……”
当时顾兰啸注意的重点并不在熊爹和熊孩子的互动上,他只是觉得熊孩子异常不顺眼——
这忻娘,为什么不能拿两把一模一样的剑呢……她能保持平衡吗。
直到饮宴的人都散尽了,顾兰啸还是看到那忻娘拖着两把大小不一的剑气呼呼地转圈。
……让他强迫症发作异常堵心。
她那熊爹遛孩子的过程中大约是睡着了,那坐下的马儿见主人睡着了就一路驮着直接打马回府,却是把那忻娘留在了河边上。
残雪未褪,天气还是很寒冷,忻娘腿短跟不上,皱着眉头坐在河边的一株梅花树下面,不一会儿头一点一点地就睡了过去。
……在雪地里睡觉会生病的,而且,把孩子扔在街上不会被拐走吗。
这忻娘衣饰华美,顾兰啸就亲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里面有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已经开始往她这边走了。
顾兰啸叹了口气,收了琴便下楼走到那忻娘身边。
“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忻娘睡迷糊了,一脸朦胧地掀了掀眼皮,模模糊糊说:“没事……我爹说了陌生人叔叔来的话就跟他走……反正受不了我两天就送回来了……还矢顿饭钱……呼……”
顾兰啸:……
看来这孩子被拐走再虐爆人贩子再被送回来不是第一次了,四五岁的白团子孝,怎么有这么大的破坏力的……
这么想着,顾兰啸就把她手边那从刚才就看着有点碍眼的重剑给挪开……挪了一下,他决定放下了。
少说四五十斤。
回想起刚刚这丫头左右手拖着跑了半个时辰不见喘气儿的,顾兰啸秒懂了为什么人贩子拐走她两天后必然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