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下琴弦,便开始拨动。
白烨等在外面,也开始欣赏周瑜的琴声。
“我听过高山流水不下十次,但周公瑾弹的这曲虽大体听来像,但细节处又好像和以前听过的都不同。”江姗凝眉道。
白烨微笑道,“周公瑾弹奏的,不是高山流水,而是高山和流水。”
“不一样?”
“不太一样,”白烨继续道,“所谓的高山流水实则为两曲,一曲为高山、一曲为流水。只不过后人将两曲合并,本以为这样相得益彰,但其实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周公瑾按照古法重新将两曲分离,高山为高山,流水为流水,高则抑扬顿挫,平则徐徐推进。如今弹奏相比你听过的岂不更有意境?”
江姗似懂非懂地点头,“的确更加鲜明了。”她又一愣问,“你怎知道这些?”
白烨苦笑道,“我为无常已有百年,知道的自然比你多一些。”
江姗惊叹道,“这么说来,你年岁岂非已上百?”她一顿再拱手作揖,嫣然笑道,“以前都是我失礼了,白老夫人。”最后的几个字音节拖得特别长,若不是还伏在人家窗底,江姗几乎就想要对着白烨的耳朵极大声地喊上一次“白烨老老夫人”。
白烨由她调侃,道,“我前一世死去的时候,还只十八,你应该是要叫我一声姐姐的。”
江姗将头一甩,嘟嘴道,“谁要叫你姐姐了,休想占我便宜。”
白烨看着她的脸,心情愉快起来,连脚踝的伤也似乎好了很多。她道,“周瑜这样讨好饶音绝,应该是冲着江大小姐来的。饶音绝算得上是江大小姐的闺中密友,若真的有她相助,江大小姐恐怕会有麻烦。”
白烨说完话,发觉江姗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揉了揉鼻子问,“怎么了,又这般盯着我看。”
江姗幽幽道,“你二话不离姐姐。”
“是么……”
江姗又问,“我们是否该冲进去揭破周瑜的阴谋?”
“现在进去会打草惊蛇,毕竟他也可以推脱说只是在切磋琴艺。”
“那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将今日看见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江大小姐,江大小姐那么精明,自然会有处置。”
“你不跟我回去?”江姗追问。
白烨瞅着江姗,沉吟道,“多谢你的好意,但如今我只想尽快恢复法力回到阴司,其余的,我都不会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