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城之战刚停,虽说杀的杀,降的降,但到底不能放松警惕,谁又能保证,他们所不知道暗处没有皇帝的鹰犬?也许在黄城外的某个角落,就藏着无数只利爪,只等合适的时机对夏侯渊下手。
夏侯渊还未进大营,远远地就看到营中灯光大亮,一脸焦急的石坚清河等候在营门外,刚看到他就冲了过来。
石坚激动着眼冒泪光,刚想说主子你去哪儿了啊,怎么都不跟属下们说一声啊,属下们都担心死了啊,未想还没开口,夏侯渊一记冰冷得象飞镖一般的眼神就飚了过来,让他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还是清河眼尖,看到他怀里抱着人,连忙伸出手来接。
手刚伸到一半,夏侯渊一记飞镖又到,吓得他忙不迭地缩回来,心中却不免好奇,伸长脖子来回左右地想要看清他家主子如此宝贝紧抱在怀里的人是谁,怎奈那人被他家主子的外袍裹得密不透风,只能从衣领处露出的一缕长发判断那是个女子。
好奇心顿时大盛,眼睛瞄着夏侯渊身上单薄的内衫,凌乱潮湿的头发,松动的玉冠,瞬间脑补无数旖旎桥段。
“呼啦!”又一拔人涌了过来,看到夏侯渊平安归来无不心潮澎湃,只是谁也来不及表达内心的激动,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回。
“书怀呢?叫他来见我。”夏侯渊一扫众人,压低了声音,象是怕惊醒了怀里的女子,由得墨骓缓步前进,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叮嘱,“让他别忘了带药箱。”
“是,属下这就去。”清河拍了下还在发愣的石坚,朝其他亦一头雾水的人挥了挥手,压着声音,“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石坚扯着清河呆呆地问:“我说,主子半夜三更地出去,怎么回来还多了个人?”
“这不是关键。”清河拽着他往杨书怀的军帐走。
“那是什么?”
“关键是,这个人是谁。”清河故作深沉,“你没看主子那个宝贝劲儿么?要是寻常女人,就算主子出去一趟给救的,至于这么紧张着,连话都不让我们说?”
“女人?”石坚瞪大了眼,“你说主子抱回来那个是女人?”
“轻点,你想让主子赏军棍哪?”清河一拍他的脑袋,“说你笨吧,你还不乐意,不是女人,难不成主子会喜欢一个男人?”
“喜欢?你咋看出来的?”
“不喜欢抱那么紧?还用衣服裹着,连脸都不让别人见?”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那个意思。”
“本来就是。”
两人一路说着进了杨书怀的军帐,喊了两声,却不见他在,刚想出去找,迎面却跑进来一个小兵,差点撞到他俩。
清河脸一沉:“干什么呢?不知道擅闯将军大帐是什么罪吗?”
小兵吓得脸一白,连忙解释:“是杨将军命小的来取药箱的。”
“药箱?”清河脑中灵光一现,“杨将军人呢?”
“杨将军在王爷那儿。”
清河笑了:“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药箱本将军会替你送过去。”
“是,将军。”小兵十分乖觉地退了出去。
石坚朝清河咧嘴:“你这想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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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守在王帐外来回踱步的杨书怀一见到夏侯渊,连忙迎了上去,目光却顿在他怀里的人身上,“这是……”
再看他身后,竟静悄悄地无一人跟随,就连清河与石坚这两个守大门的都不在。
“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夏侯渊沉声吩咐了一句,才道,“书怀,你来得正好,跟我进来。”
杨书怀连忙挑起帐帘,等他抱着人进去了,才跟随而进,想了想,又出来对路过的一个小兵吩咐:“去我帐里,把药箱给我拿来。”
放下帐帘,他紧走几步跟上夏侯渊:“主子……”
夏侯渊瞥他一眼。
杨书怀噤声,他不象清河与石坚那样爱管闲事,只是对于夏侯渊的事难免上心些,此时见他如此顾惜怀里的女子,不由也生出一分好奇。
夏侯渊走入内帐,却并没有将她立即放到床上,而是借着灯光细细地打量着怀里的人。
她似乎更瘦了,抱在怀里没有一点分量,脸色苍白,双唇亦没有血色,下颌尖得能挑出刺来,微微向上翘起的长睫下有层淡淡的青影,可见她这几日过得很累,再加上受了伤失了血,刚刚在那样的情况下又与他大战一回,以致刚上马不久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为了让她能睡得更好一些,他尽量挑选平缓的路走,并让墨骓放慢了速度,在这之前她睡得很沉,令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一路。
他可以想象她的付出,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攻取黄城不会这么顺利,也不会这么快,可看到她这般模样,他的心里只有沉重。
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只是这么轻轻一动,沉睡的人便立即醒来,眼眸犀利,没有半点刚睡醒的迷蒙。
“你再睡会儿。”夏侯渊打开被子替她盖上,“我让书怀给你看看伤口。”
楚清欢“嗯”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惊于自己竟然如此大意。
她有多少年没有象刚才那样放任自己沉睡过了?至少在前世的最后十年里,她的睡眠都很浅,稍有点动静便立即能醒,到了这里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