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子初心头有疑云,巧娴心态良好,断然不应该有着轻生的念头,鉴于老婆婆所说,她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也一直不错,自从偏瘫之症好了以后,便以采药卖药草为主要生计,也不再需要婆婆一人之力养她了。
这些可能行归结在一起,便更加证实了子初的猜想,无论如何,巧娴自缢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五成。
想到这里,她目光深邃,神思悠远,再检查了一下巧娴的身子各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问:“婆婆发现巧娴上吊是在何时?”
老妪眼睛红红,用布巾抹了抹脸颊,这才道:“巧儿每日卖药草,都是午时之前回家,回来之后便在房中休息,我做好饭喊她来吃,叫了好一会子房里头也没声响,开们进去,发现巧儿她就……”说道这里,她就已经噤声,眼泪又唰唰而下。
子初闻言点点头,再安慰了一下老人,心中暗叹,毕竟老人照顾了巧娴这么多年,如今感情建立地深了,多少也会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养着。
等了不到一刻钟,白笙就已经去而复返。
她取过了白笙手中的小药瓶,便打开瓶盖,闻了闻,确认是半夏粉末,就快速倒了些许在手心上,送到巧娴的鼻腔内,轻轻吹了吹。
白笙和老妪双眼都落在子初身上,很想要知道子初究竟要怎么做,却看到她只将半夏末吹巧娴的鼻,之后便再无别的动作。
做完这些之后,子初就搭上了巧娴的脉象,不一会儿,白笙明锐感觉到,已经气绝的巧娴隐约像是有了呼吸,便登时目露惊色。
不久之后,老人家也仿佛是感觉到了,急急忙忙要从椅子上站起,由于年老腿脚不便,起身太急没有站稳,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但她还是撑着拐杖,蹒跚着快步走向床边,哆嗦着趴下去仔细一听,紧接着便激动地嚷道:“老天保佑啊!菩萨保佑!……”一阵念念有词,神色之中全是欣喜和感激。
巧娴死而复生,老妪又是道谢又是要给子初端茶,却被她阻止了,她能理解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可是老人毕竟行动不便,这样让她倒茶递茶的,还是让她觉得不太好,就只是笑着道:“婆婆快坐,等一下巧娴醒来之后,一切便真相大白了,若真是因为想不开而寻短见,我尽可能开导她的。”
老婆婆连连道:“谢谢你啊谢大夫!谢谢……”这几声谢,是在感谢子初将巧娴救回。
“咳咳……”突然床上传来了一阵连续的咳嗽,巧娴终于转醒。
这时候婆婆又站起身来,疾步过去立在床边,和蔼关切地问:“巧儿,孩子啊,你感觉咋样?啊?”因为心中几开心又欣喜,老人家就止不住询问。
巧娴醒来后,立即眼睛一红,想要说话,却开口就是粗噶的嗓音,顿时吓了一跳,脖颈上隐隐还有疼痛传来,她忍不住摸了上去,泪花立刻在眼中闪现。
子初递上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下,让她缓了缓,便淡淡道:“为何要寻死?”
巧娴闻声奋力摇头,忍着喉咙火辣疼痛,也顾不得嗓音难听,就连声道:“谢医女,请你救救我!是有人要害我!”说着一双手就已经紧紧地将子初的衣摆抓住,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惊惶地四下张望,就怕门外有人偷听,整个人颤栗不已。
一旁的老妪闻声陡然一震,颤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无端的是谁要害你啊?”
脑中电光一闪,子初再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房间周围,仍旧一无所获时,神情顿时有些严肃,却缓声道:“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害你之人必然以为你已经死去,暂时不会再来。”巧娴此刻心中极端不安,子初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巧娴深深吸了几口气,再捣头如蒜,终于平静下来,经历了两次的濒临死亡,她事实上还是一阵后怕。
“你先把事情与我说一遍。”子初见她缓和下来,开口道。
连着老婆婆也一脸疑问地望着她,与子初一样,她也很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是相比起来,面容中带急切,不若子初那般平静。
巧娴忍着惊怕,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之前所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子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卖完草药,便有些困倦,想着午饭还未做好,就躺下先睡一觉,迷迷糊糊只觉得头越来越沉,突然间就感到窒息,我惊得像要醒来,却不知为何就是无法睁开眼睛,然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说完她却猛然道:“难道宁妃她发现我还没死,就派人来杀我?!”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宁妃毕竟生性多疑,巧娴现在身体恢复,又经常出门走动,虽然宫中之人都以为她死了,但也保不准被宁妃的手下看到,亦或是有太医院认识巧娴的医女发现她还在世,就传到了宁妃的耳中。
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子初脑海之中白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当初你给宁妃送安胎药,确定是药没有出纰漏?”
巧娴点头,认真道:“那药是我亲手抓的,亦是我亲手送的。”
随后子初也不再继续问,想了想,就让巧娴先休息下来,等到身体恢复之后,她再来安排她的住处,总而言之,此处是不能再留了。
白笙欲言又止,看着子初,却不好开口发表意见。
好歹她也跟子初相处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对她也无二心,如果有什么看